的塞纳河,“巴黎是一座充满灵感的城市,我听说你擅长将南方的柔与北方的劲融合,这次的新作品,会不会加入巴黎的元素?比如塞纳河的水,带着流动的温柔;或者枫丹白露的树,有着浓郁的色彩,或许能给你带来新的启发。”
“我们打算现场创作三幅画。”陈迹接过话,手臂收紧,将周苓更紧地揽在怀里,语气里满是笃定。他的目光扫过展厅,最后落在周苓脸上,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其中一幅想画蒙马特高地的日落。周前几天路过那里,说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和金红,像她小时候在故乡见过的晚霞——那时她外婆还在,会牵着她的手坐在河边,看晚霞漫过芦苇荡,风里都是蒲草的清香。”
周苓的眼眶微微发热,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随口说的话。那时他们刚到巴黎,坐地铁去蒙马特,登上高地时刚好赶上日落,整个城市都浸在温暖的光晕里,她一时兴起说了句“像外婆家的晚霞”,他就记在了心里。
“另一幅画卢浮宫旁的梧桐。”陈迹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丝期待,“我想试试用北方的斧劈皴笔法,画西方的树。那些梧桐的枝干粗壮遒劲,纹路像老人的手掌,很有力量感。用枯笔勾勒枝干,再用浓淡不一的墨色晕染叶片,或许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就像我们,一个来自南方,一个来自北方,却能在画纸上找到最完美的平衡。”
马克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点头:“这个想法太妙了!东方笔法与西方景物的融合,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创新。那第三幅呢?”
陈迹低头看着周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声音放得更柔,像情人间的私语:“最后一幅,想画我和她在塞纳河边写生的场景,算是我们的‘巴黎日记’。画里要有河岸的鹅卵石,有随风飘动的芦苇,有远处的新桥剪影,还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她坐在画凳上,握着画笔,阳光落在她的发顶;我站在她身后,替她挡着风,手里拿着调色盘。每一笔都要藏着我们在巴黎的时光,藏着彼此的心意。”
“太棒了!简直太棒了!”马克忍不住拍手叫好,蓝眼睛里满是兴奋,“现场创作本身就极具观赏性,再加上这样充满情感的主题,一定会让观众为之疯狂。”他转身领着两人走向展厅的角落,“我已经把现场创作的区域准备好了,就在这里。”
那是一块被落地窗帘半掩的角落,光线柔和而充足,刚好适合作画。两张宽大的画桌并排摆放,桌面是上好的胡桃木,打磨得光滑平整,上面铺着洁白的画毡。画桌旁的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画材:一叠叠宣纸张张分明,有生宣的柔韧,也有熟宣的细腻,都是国内常用的品牌;几方砚台泛着温润的光泽,其中一方端砚的砚池里还蓄着少量清水;墨块是松烟墨和油烟墨各两锭,上面刻着精致的云纹;毛笔整齐地插在竹制笔架上,从大狼毫到小楷笔,一应俱全,笔毛饱满而有弹性。
“这些画材都是我特意让助理去蒙马特的老画材店买的。”马克拿起一支兼毫笔,递给周苓,“那家店开了五十年,店主是个中国人,听说你们要来,特意推荐了这些,说和你们在国内用的材质几乎一样。他还说,好的画材能让创作者更好地表达心意,就像好的画布能承载最动人的色彩。”
周苓接过毛笔,指尖抚过柔软的笔毛,感受到熟悉的质感,心里一阵温暖。她试着在宣纸上轻轻划了一下,笔锋流畅,墨色均匀,果然是她惯用的那种。陈迹也拿起一支大狼毫,蘸了点清水在砚台上研磨,墨块与砚台摩擦的“沙沙”声,熟悉而安心,像回到了他们的苏州画室。
“还有这些颜料,”马克指着架子上的颜料盒,“都是天然矿物颜料,石青、石绿、赭石、朱砂,颜色纯正,不会褪色。店主说,东方水墨讲究‘墨分五色’,但适当的色彩能让画面更有层次感,这些颜料应该能满足你们的需求。”
周苓打开颜料盒,一股天然的矿物香气扑面而来。石青的蓝像深海的底色,石绿的鲜像初春的柳叶,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