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人应答。
傅友德抬头望天,杨宪低头沉思。
最后还是蓝玉开口:“这两位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还有燕王朱棣,以及皇上的养子、诸皇子中的长兄沐王。”
“这四位在皇子中战功赫赫,武功出众,堪称四大支柱。”
“众皇子之中……沐王暂且不论,他曾立誓沐王府世代镇守云南,虽战功彪炳,但为人温和低调,深得皇上与马皇后喜爱。”
“至于二皇子秦王,手段严酷狠辣,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三皇子晋王曾师从大儒宋濂,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就是沙场上执扇的儒将!”
“四皇子朱棣,自小城府深沉,连我看不透他……”
“不过当年我在姐夫常遇春帐下为将时,常听姐夫夸赞这位四皇子。”
“只是我姐夫喜欢他,我却不喜欢,当年还差点与他动起手来!”
蓝玉将所知之事尽数道出。
“藩王进京乃是大事,无论如何都该禀报皇爷!”
詹徽点头称是:“确实如此,此事必须由陛下定夺。”
“凉国公,不如您去面见陛下?”詹徽望向蓝玉提议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蓝玉。
蓝玉顿时会意,险些骂出声来——原来这群老家伙在此等着,自己不敢去触怒皇上,竟要推他前去!
他本不愿答应,但傅友德看出他的犹豫,开口道:“我们这些人里就你武艺高强,不惧山中野兽。若让他们去,万一在山中遇险,反倒会惊扰圣驾。”
蓝玉岂肯吃亏,立即反驳:“那你呢?你也会些拳脚,不如随我同去。”说着又转向朱允炆:“二皇孙既然心急,不如与我们同行。你在前面也好说话,若皇爷问起,便说是你担忧祖父安危前来寻找,如何?”
朱允炆早想出去寻找,闻言立即答应。虽有猛兽之忧,但想到有蓝玉在侧便放下心来,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老傅,我们走吧。”傅友德无奈起身,向诸位大臣拱手告辞,随蓝玉向外走去。
……
小院中,夕阳渐沉,暮色四合。
朱彪已扶着老爷子在屋内床上安歇。说来奇怪,这久无人居的屋子竟纤尘不染。
眼见天色已晚,朱彪不免焦急:“允熥,要不叫你爷爷醒来?天色一黑,山路就难走了。”
朱允熥惊讶地看向父亲,觉得这位父亲似乎有些腹黑。
“爹,爷爷好不容易安睡,嘴角还带着笑意,定是在做好梦。若此时吵醒他,怕是要怪罪于我。”他低头犹豫道,“要去您自己去叫吧。”
“唉!”朱彪轻叹一声。他自然也不会去惊扰老爷子。联想到先前种种,他猜测父皇定是入了美梦,或许与母后有关。方才所言,不过是想缓和气氛罢了。
“不知你爷爷梦见了什么……”朱彪转开话题,“对了,那七幅图你可记住了?”
朱允熥点头道:“都已记下。除了第八幅我画工不精,前七幅都能完整绘出。”
“甚好!”朱彪欣慰点头,忽然诧异道,“允熥,你的记性似乎格外出色?”
朱允熥坦然应道:“小时候无事可做,便常看书背棋谱度日……”
朱彪闻言,眼中掠过一丝黯然。
他话未出口。
忽闻一声:“咱愿意!”
朱彪猛然回身,发现原是老爷子在梦中呓语,已然醒转。
此刻,老爷子环顾四周,眼中先前的喜悦渐渐褪去,只余黯然。
原来方才种种,不过旧梦一场。
他低头看着自己枯瘦苍老的身体,不由得心生悲戚。
终究是老了,怎又做起年轻时的梦?
这身躯,哪还有当年的影子?
老爷子坐起身,望了望窗外:“这天怎么都快黑了?”
朱彪察觉他情绪低落,轻声应道:“父皇,您已睡了好几个时辰。”
“行了,扶咱起身。”
待老爷子下床,他又望向那八幅画,似要将它们刻进心里。
可就在这时——
第八幅马皇后的画像,竟猝然脱落!
画后,竟藏有一物!
朱彪眼疾手快,拾起画像。
朱允熥惊呼:“爹,快看后面!”
只见画后嵌着一块小巧的数字盘,与当初解题时所用的石板相似。
老爷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