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山,何至于落入外人之手?”
“内政之患,我虽无解,老爷子却洞若观火。”
“正因如此……”
“此番他既决心遣我出京,”
朱樉举起手中染血重剑,目光如刀,
“便说明他心中,是真的怕了。”
“老爷子曾说:‘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于我何加焉’……”
“可自登帝位,执掌大明,他便将治国安民视为己任,重于一切。”
“正因预见国祚倾颓,他才命我执刀!”
“我朱樉半生戎马,驰骋疆场,未尝一败。”
“身为大明皇子、边陲藩王,我可荒唐,可纵欲,可任性妄为——”
“却绝不能容忍,”
他剑锋陡转,直指南昌府中那座奢靡的小南王府,
“这些趴在大明身上吮血的蛀虫!”
“这天下,是大明将士以血肉搏来的,是勋贵兵卒以性命守住的。”
“连我这般胡作非为,都险些被亲爹处死,还累及大哥——”
“他们凭何恣意妄为?”
“他们连百姓都不如!”
“这口恶气,我憋了太久。”
“老爷子的怒火,只怕更胜于我。”
朱樉扬鞭冷笑:
“正因如此,此番我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唯有打得越狠,往后的人才越知收敛。”
语未毕,剑已出。
朱允熥骇然欲劝,却被朱樉厉声打断:
“看明白了——”
“那些道貌岸然、欺压良民之人,就在眼前。”
“对付他们,仁义道德毫无用处。”
“他们巧言善辩,罗织构陷,尤胜当年秦桧之对岳飞。”
“任你忠良盖世,武将擎天,遇此辈亦只能含冤!”
“朝堂机巧,争权夺利,他们远胜于你。”
“故而——”
“唯有以彼最惧之法相对。”
“而他们最怕的……正是蛮夷那把钝刀割肉的狠厉。”
“你们吸百姓的血!”
“我们来砍你们的头!”
朱允熥心中的恐惧不断加剧,几乎要脱口喊出。
就在这时。
朱樉眯起眼睛。
重剑高高举起!
这一次。
他只吐出冰冷的两个字——
“冲!”
身后……
两千铁骑齐齐停住……
长街寂静,唯有灯火长明。
下一刻。
震耳欲聋的声音爆发……
如虎啸、如狮吼!
“杀!”
朱允熥被这场景彻底惊呆。
他张口结舌。
目瞪口呆。
“这……”
“这……这是战场冲锋!!”
一旦冲锋!
死伤无数!
轰!
大门被撞开。
院中的家丁手持长矛刀兵,似乎早有准备。
然而……
他们刚举起武器。
就被马背上劈下的长刀砍翻在地!
为首的家丁见状彻底吓傻。
惨叫一声,慌忙后退。
可是……
马更快!
一路疾驰!
到了宅院狭小处。
朱樉索性下马步行,身后将士持刀跟随。
很快……
整个罗府……
弥漫起血腥气。
直到……
罗府上下全 到内院。
“秦王!秦王!”
“账本在这儿……钱都在这儿!”
“我们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只求秦王饶我们一命!”
“秦王饶命!”
“饶命啊!”
罗府内。
刚才还对秦王不屑一顾,以为他会与谭王言谈甚欢的老者与族人。
此刻……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群人跪地连连磕头。
他们面前,摆满了一箱箱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还有各种名贵瓷器。
他们浑身发抖!
如同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