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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宴席上,
太子朱彪与群臣共饮时,
青田居士忽然提议,也算讨个吉祥。
“这树还是因雄英而种的。”
“也寓意皇家代代相传、世世富贵!”
“这金锁,现在还戴不了,等雄英大了,我这做娘的再取出来给他。”
“也讨个吉利。”
“愿世代平安!”
她本就天性跳脱,
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娴静。
独自一人时,想到什么便做什么。
想到民间有“女儿红”那样出嫁酒的习俗,
她便找来一只坛子,
把长命锁放了进去。
接着在榆钱树下挖了个土坑,将坛子埋入。
“大功告成!”
她脸上掠过一丝喜色。
可刚站起身,忽然腹中一阵剧痛,
险些跌倒。
剧痛让她忍不住叫出声,动静很快惊动了侍女。
她们匆忙跑来,
两人搀扶住太子妃,另外几人赶紧跑出去,
通报各处!
没过多久……
太子朱彪、马皇后带着朱雄英,连刚下朝的洪武帝也赶了过来。
此时他们还年轻,
神情又惊又喜。
“但愿母子平安!”
马皇后这样说着。
起初,大家并未太过担忧。
毕竟,
这个年代虽然妇人生产风险高,
但多是头胎,二胎、三胎之后就会平稳许多。
常氏从小身子骨就好,
宫中又有医术最好的稳婆,
按理说不会出事。
“按理说不会出事的!”
此时,朱彪的情绪陡然紧绷。
因为接下来,
就是当初他们所见到的那一幕!
果然,
从下午进入产房开始,时间一点点拖长,
一直到了深夜,
产房里除了痛苦的呼喊,
什么消息也没有!
朱彪绝望了!
每一次重历过往,都像万蚁噬心。
疼痛密密麻麻,刺入胸膛。
此刻,寒意渐深。
天将暮,雪已落。
朱彪望着“自己”惶然四顾,不听人言,眼中只剩下那扇门。
突然,门开了。
产婆踉跄奔出,哭声凄厉:“糟了!糟了!”
朱彪心头一沉。
果然……还是如此?
沉重的痛楚,几乎将他推出梦境。
他怎能再承受一次?
一次已够剜心,他却已历两回。
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妻子离去,无能为力?
“哇——”
婴儿啼哭声划破寂静。
产婆仓皇贺喜:“恭喜陛下、贺喜太子,是位小皇孙。”
“但太子妃她……”
一切如旧,不曾改变。
朱允熥降生,常氏靠汤药强撑近一月。
终究无力回天。
最后那夜,朱彪在梦中凝视妻子憔悴容颜,心如刀绞。
老御医低语:“最后一碗药,加重了剂量,太子妃……或许能多说几句。”
朱彪魂不守舍。
他看着“自己”走进屋内,扶起苍白无力的常氏。
她说:“在这里种一棵树吧。”
又说:“留给雄英一件东西,待他长大,可护他周全。”
临终之前,她来不及为幼子备礼。
只得剪下一缕青丝,系上红绳,塞进襁褓。
一切,未曾更易。
朱彪泪如雨下。
重历此夜,又有何用?
难道只是梦一场?
思绪未落——
梦境骤然碎裂。
……
桃园之中,朱雄英周身生机疾速消散。
方才的鸟语花香、碧草连天,转眼枯萎。
新桃成槁木,盎然尽成空。
仿佛一切生机,从未真实存在。
“再来!”
他喝声震空,再度入梦。
……
梦回终夜。
老御医端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