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枯寂的枝头,发出如同鬼泣般的呜咽声。
皇家猎苑在冬夜里显得格外肃杀与荒凉,连绵的山林在黑暗中呈现出墨色的轮廓,仿佛隐藏着无数噬人的秘密。
李狗蛋、孙小猴以及被厚厚皮裘包裹、依旧有些虚弱的乌洛云,将马匹藏匿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留下足够的草料,并用枯枝积雪做了伪装。
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双腿,在这茫茫林海中,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獬豸踪隐”。
“苏公公的提示太过模糊,‘北苑林深’好理解,可这‘獬豸踪隐’……”孙小猴搓着冻得发僵的手,眉头紧锁,“獬豸是传说中的神兽,能辨是非曲直,难道是指某个能指明真相的地方或东西?”
李狗蛋没有回答,他闭上双眼,尝试着如苏公公提示那般,默默运转体内那微弱的心火之力。
一丝暖意自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让他的感知在寒冷的夜色中变得敏锐了许多。
他努力将这股感知向外延伸,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试图激起某种回应。
然而,除了呼啸的风声、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以及远处不知名野兽的低嚎,他什么也感应不到。
这片山林太广阔,太沉寂了。
“云姑娘,”李狗蛋看向依偎在他身侧取暖的乌洛云,低声道,“你能感觉到什么吗?任何……让你觉得特殊,或者不舒服的气息?”
乌洛云努力睁大眼睛,那双纯净的眸子在夜色中仿佛会发光。她仔细地感受着,片刻后,有些不确定地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好像有一点点……很淡很淡的,和那天晚上庄园里有点像的……冷冷的味道。但是……好像又有点不一样,里面……混着一点别的,让我觉得……有点熟悉,又有点害怕的东西。”
有线索!虽然模糊,但至少指明了方向!
“走!”李狗蛋精神一振,拉起乌洛云,示意孙小猴跟上,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乌洛云感应的方向摸去。
山林中积雪未融,道路难行。
孙小猴在前探路,凭借着猎手般的本能和轻灵的身法,避开可能的陷阱和兽踪。
李狗蛋则搀扶着乌洛云,小心前行,同时不断运转心火,扩大感知范围。
越往深处走,树木愈发高大茂密,遮天蔽日,连月光都难以透下,四周一片漆黑,只能凭借雪地微弱的反光和孙小猴偶尔打出的手势辨认方向。
空气中那股阴寒的气息似乎浓郁了一点点,但也更加飘忽不定。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就在李狗蛋都开始怀疑乌洛云的感知是否准确时,前方的孙小猴突然停下,打了个警戒的手势,伏低了身体。
李狗蛋和乌洛云立刻隐蔽到一棵巨大的古树后。
孙小猴悄无声息地溜回来,低声道:“前面有情况!一片空地上,有火光!还有人影晃动!看着不像猎户或者巡山的兵丁!”
李狗蛋心中一凛,示意孙小猴带路,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拨开层层枯枝,前方景象映入眼帘——那是一片位于山谷中的小型营地,几顶黑色的帐篷搭建在背风处,中央燃着篝火,跳动的火焰映照出七八个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佩刀的身影。
他们沉默地围坐在火堆旁,气息精悍,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显然是在值守。
而在营地边缘,靠近山壁的地方,赫然有一个被人工开凿出的、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约一人高,被藤蔓和积雪半掩着,若非刻意寻找,极难发现。那股让乌洛云感觉阴寒又熟悉的气息,正是从那个洞口中隐隐散发出来的!
“是这里了!”李狗蛋眼中精光一闪。这些黑衣守卫,还有那隐秘的山洞,无不说明此地非同寻常!
“狗蛋哥,怎么办?硬闯?”孙小猴估算着对方的实力,低声问道。
李狗蛋摇了摇头,对方人数不少,且看起来都是好手,硬闯风险太大,容易打草惊蛇。他仔细观察着山洞周围的环境,发现洞口上方的岩壁上,似乎天然形成了一处怪石的轮廓,那轮廓……隐隐像是一只蹲伏的、独角向天的异兽!
獬豸?
李狗蛋心中一动!难道“獬豸踪隐”指的不是活物,而是这形似獬豸的岩石?而秘密,就藏在岩石下方的山洞里?
“心火可引……”李狗蛋默念着这四个字,再次尝试运转心火之力,这一次,他将感知集中向了那形似獬豸的岩石!
就在他心火之力触及那岩石的瞬间,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