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里的时间仿佛凝固的冰,每一息都漫长而煎熬。
李狗蛋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一边忍受着内伤和能量反噬带来的双重痛苦,一边全力运转那微弱的心火,试图修复千疮百孔的经脉。
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如同用一根丝去填补决堤的江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那扇厚重的铁门下方的小窗突然被拉开,一个粗糙的木碗被推了进来,里面是半碗散着馊味的、浑浊不堪的糊状物。
“吃!”
门外传来看守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李狗蛋没有动。
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保持体力固然重要,但胡乱吃下不明来源的东西,可能死得更快。
他宁愿依靠心火勉强维持生机。
隔壁的老者似乎对食物毫无兴趣,依旧沉浸在疯癫的低语和偶尔的尖叫中。
又过了不知多久,铁门再次出沉闷的响声,这次是被完全打开。
两名身穿黑袍、脸上涂抹着油彩的萨满走了进来,他们手中没有拿着刑具,而是各自托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萦绕着肉眼可见的阴冷黑气。
李狗蛋心中一凛,知道折磨要开始了。
其中一名萨满用草原语冷冷道:“亵渎者,感受暗蚀的洗礼吧。”
说完,两名萨满同时将陶罐倾斜,罐中那浓稠如墨、散着腐败气息的黑色液体,如同活物般流淌出来,却没有落地,而是化作两条扭曲的黑色触手,猛地朝李狗蛋缠绕而来!
李狗蛋想要挣扎,但重伤虚弱的身体根本无力反抗。
那黑色触手瞬间缠上了他的四肢和躯干,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腐蚀意志的阴寒能量,如同无数冰冷的毒针,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
“呃啊!”
即使以李狗蛋的坚韧,也忍不住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这不仅仅是肉体的痛苦,更是直接针对精神本源和生命能量的侵蚀!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拖入无尽的黑暗和冰冷,体内那微弱的心火在这狂暴的暗蚀能量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烛火,剧烈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隔壁的老者似乎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甚至出兴奋的、含糊不清的怪笑:“来了!
来了!
暗蚀之吻!
舒服吧?嘿嘿嘿……很快你也会像老夫一样,爱上这种感觉的……”
李狗蛋紧咬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
他拼命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全力催动心火护住心脉,同时,那潜藏的黑白能量似乎也被这外来的、同属阴暗属性的力量刺激,再次躁动起来,与侵入的暗蚀能量生了激烈的冲突!
他的身体成了战场,三股力量(心火、黑白能量、暗蚀)相互撕扯、湮灭、吞噬!
经脉如同被寸寸撕裂,剧痛远之前任何一次!
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随即又被阴寒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他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枚玉符,突然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暖流!
是乌洛云的生机之力!
这股力量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与暗蚀能量截然相反的、纯粹而顽强的生命意境。
它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嫩芽,无视了狂暴的暗蚀,直接融入李狗蛋的心脉,护住了他最后一点生机不灭!
同时,在这股生机之力的刺激下,李狗蛋体内那源于守密人传承的心火,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猛地明亮了一瞬,虽然无法驱散暗蚀,却牢牢守住了方寸之地!
那两名萨满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
他们施加的暗蚀能量,在侵蚀到李狗蛋心脉附近时,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力,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韧的墙壁。
“咦?”
一名萨满出惊疑之声,加大了暗蚀能量的输出。
但那股源自玉符的生机之力极其特殊,它并非与暗蚀正面抗衡,而是如同流水般渗透、包容,不断地修复着被暗蚀破坏的细微之处,同时滋养着李狗蛋近乎枯竭的生命本源。
折磨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两名萨满见无法彻底摧毁李狗蛋的意志和生机,似乎也达到了某种目的(或许是测试,或许是消耗),终于收回了黑色触手。
李狗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和血冰浸透,虚脱地瘫倒在干草堆上,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