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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这黑水隘,是不是换了他爹当家,所以不懂规矩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对那位焦舵主极其熟悉的口气。
那汉子脸色再变,彻底没了气焰。
能直呼舵主姓氏,还语气如此不客气,这女人来历绝对不简单!
他不敢再阻拦,忍着手腕剧痛的同伴更是连滚带爬地跑进去报信了。
周围的人群窃窃私语,但无人再敢上前。
李狗蛋暗暗松了口气,偷偷对十三娘竖了下大拇指。
十三娘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一个穿着绸衫、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堆着笑,对着十三娘躬身行礼:“下面人不懂事,冲撞了贵人,恕罪恕罪!
舵主请您几位进去说话。”
十三娘微微颔,示意带路。
那管家引着他们穿过嘈杂混乱的码头区,来到一处相对僻静、把守森严的吊脚楼前。
楼分三层,飞檐翘角,在这破烂之地显得格外气派,门口挂着两个写着“漕”
字的大灯笼。
进入楼内,气氛陡然不同。
一楼是开阔的堂口,供奉着河神牌位,香烟缭绕。
两侧站着不少精悍的汉子,眼神锐利。
那管家引着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是一间布置奢华的大厅,铺着兽皮,摆着瓷器。
一个身材高瘦、面色阴鸷、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手里把玩着两个铁胆。
他眼角有一道深刻的刀疤,一直延伸到下颌,凭添几分凶戾。
此人便是黑水隘漕帮分舵的舵主,焦熊。
焦熊的目光如同毒蛇,缓缓扫过进来的几人,最后落在十三娘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我当是谁这么大架子,原来是十三娘大驾光临。
怎么,监察司的手,如今要伸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小码头来了?”
十三娘自顾自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淡淡道:“焦舵主,明人不说暗话。
我来此,并非为你。
只是借你这块宝地,办点小事,顺便…向你打听个人。”
焦熊眼睛微眯:“哦?打听谁?我这黑水隘,都是些粗鄙汉子,怕是入不了十三娘的眼。”
“一个叫‘泥鳅黄’的老头。”
十三娘盯着他,“听说三个月前,在你码头上卸货时,不小心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之后便失踪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焦熊把玩铁胆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呵呵一笑:“十三娘说笑了,码头上每天人来人往,死个把人不稀奇,走丢个把人也寻常。
你说的这个‘泥鳅黄’,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是吗?”
十三娘语气不变。
“那我提醒一下焦舵主。
他失踪那天,恰好是‘丰泰号’的船,运了一批特别的‘干货’抵达的日子。
而那批‘干货’,最终好像并没记入漕帮的公账,而是直接进了舵主您的私库?”
焦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极其危险,大厅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他身后的几个护卫手按上了刀柄。
王捕头等人顿时紧张起来,手心冒汗。
李狗蛋心里也是狂跳,这十三娘太猛了,这是直接掀桌子啊!
焦熊死死盯着十三娘,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十三娘,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会死人的。”
十三娘毫无惧色地与他对视:“我只找‘泥鳅黄’。
找到他,你库房里是干货还是湿货,与我无关。
找不到…”
她轻轻笑了一下,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那我就只好请焦舵主,亲自去跟监察使大人解释一下,你那批价值千金的‘私货’,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赤裸裸的威胁!
焦熊的脸色变幻不定,显然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监察司他得罪不起,但交出“泥鳅黄”
或者承认那批货,后果同样严重。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一个粗豪的叫声:“焦老大!
焦老大!
兄弟们逮住个鬼鬼祟祟的老家伙!
像是县衙海捕文书上画的其中一个!”
一个漕帮小头目兴冲冲地跑上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
李狗蛋眼尖,一眼瞥见那纸上画的,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