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案子,都能有机会破解。
也不是说所有的疑点,都有机会去调查,
就如刘员外郎,最初被赵成易陷害时,被裴寂等人直接衝到了刘府抓人。
当时,刘员外郎查到了自己父亲案件的问题,查出了几名死者的关联—
可裴寂仍不愿给刘员外郎机会。
那时倘若不是杜僕射正好在场,愿意给刘员外郎机会,可能现在,刘员外郎已经身陷图图。
想到这里,赵锋不由看向刘树义,就见刘树义此时正著眉头,眼中不断闪过沉思之色,似乎在想著什么。
这时,刘树义忽然抬起头,道:“我阿兄可说过,是谁將他的声音压了下去是谁阻止他继续调查”
白惊鸿摇了摇头:“刘评事没有和我说这些。”
“在那之后,你们是否又见过”刘树义继续询问。
“没有。”
白惊鸿道:“那之后,我便被从刘宅赶了出来,我从未吃过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给人做苦力都做不好他满脸苦涩:“所以,我只能乞討,我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直在西市附近如行尸走肉般游荡,
能討到吃的就吃一些,討不到就饿几天,最终他低著头,看著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皮包骨身体,摇头道:“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过,这样也好。”
他抬起头,看向被灯笼晕染的红彤彤的窗户,道:“我马上就能去见阿耶阿娘了,活著太苦,
死了反而解脱。”
赵锋不知该怎么安慰白惊鸿,刘树义也没有出言安慰。
他知道,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没有吃过白惊鸿的苦,说再多的话,也都是站著说话不腰疼。
不过,他想,若白惊鸿父母泉下有知的话,看到白惊鸿如今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心痛吧
白惊鸿——他们取下“惊鸿”二字,应是希望自己疼爱的儿子,能够鲜衣怒马,成人间惊鸿。
可谁知,他人的恶意与贪婪,最终让他们的惊鸿,变成这般。
刘树义深吸一口气,道:“可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我阿兄,是哪一天”
“当然。”
白惊鸿道:“我阿耶阿娘死的那些天,每一天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刘树义,道:“那是武德九年的四月二十。”
四月二十
兄长是五月初四神秘失踪的。
也就是说,兄长与白惊鸿见面后的半个月,就不见了。
兄长的失踪,会与他曾坚持要调查白居安案有关吗
还是说,这件事,让兄长的內心,產生了什么想法
刘树义道:“你与我兄长最后相见的那一天,我兄长可曾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可曾说过他未来会如何”
白惊鸿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他只是向我道歉,只是说了阿耶阿娘的案子,未曾说过任何他自己的事,更没有说过未来要如何。”
说著,他忍不住看向刘树义,道:“你为何要问这样的问题可是—刘评事发生了什么事
刘树义没有隱瞒,道:“阿兄失踪了,与你见面的半个月后,就失踪了,至今生死不知。”
“什么!”
白惊鸿瞪大了眼睛:“怎么会”
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刘树义道:“我一直在查兄长的失踪之事,但没有任何线索——”
踏踏踏。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员外郎,我回来了。”
王硅的声音由远及近,没多久,就进入了房间內。
他来到白惊鸿面前,伸出手上用破烂衣物包住的包裹,道:“可是此物”
“是。”
白惊鸿道:“我的原本计划,是杀了陆阳元后,就取出包裹,去我阿耶阿娘坟前告诉他们大仇已报,然后就在阿耶阿娘坟前自尽去找他们,这里面是我所有的东西。”
王硅闻言,迫不及待將包裹打开。
然后,他便愣了一下。
只见这包裹里,只有一件破洞的衣袍,一个磨损的平安符,一个破碗,以及一封信。
他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竟会是白惊鸿的全部。
白惊鸿道:“衣袍是阿娘给我亲手缝的,平安符是阿娘去护国寺为我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