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作对—
刘树义愜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杜英。
只见往日清冷的法医,此刻竟罕见的露出一抹温柔。
“小的时候,他喜欢与我抢吃的,也喜欢对我做鬼脸,还总会板著脸,以大人的样子教训我—.
“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坏事,才会碰到这样一个坏兄长
“但当阿耶阿娘决定让我跟隨恩师离开去治病时,我发现,在我离开的前一晚,阿兄独自坐在我的房外流泪,被我发现后,他一边抹著眼泪,一边把他这些年所攒下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了我。”
“他对我说,外面不像家里,没有钱財寸步难行,他身为长子,身负家族重任,阿耶不会允许他陪我前去,所以他没法照顾我,他很自责,认为自已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他还说他很捨不得我—.”
她看著刘树义,眼眸不再是清冷,而是充满著柔和:“兄长之所以是兄长,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担子很多,他们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很多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对我们如何,而是他们不能如此。”
“我的阿兄是这样,你的阿兄,我相信,肯定也是这样。”
“但无论他们的行为如何奇怪,如何让我们无法理解,都改变不了他对我们的疼爱与呵护。”
听著杜英这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刘树义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杜英是在安慰自己。
她知道,兄长的失踪一事,对自己有过怎样重大的打击。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突然听到兄长失踪之前的消息时,內心会有多复杂因此,清冷如她,用自己的经歷,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开解自己刘树义的內心,在这一刻,就仿佛被暖炉给包裹了一般。
心臟砰砰碎的剧烈跳动。
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间陡然滋生。
看著杜英那关切的双眸,刘树义觉得,自己可能要喜欢上这个外表清冷,內心善良的姑娘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道:“多谢杜姑娘,我也相信我的兄长,无论他做的事有多奇怪,
他的心里,都一定是关心疼爱我的。”
见刘树义紧的眉宇舒展开来,杜英心里鬆了口气。
不知为何,在看到刘树义心烦眉的那一刻,她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这让她竟破天荒的,去主动开解刘树义,这还是她第一次开解別人。
不过见到刘树义重新露出笑容,她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刘树义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与平常的神情颇为不同,让她竟有种危机感。
为何会有这种错觉杜英有些想不明白。
咚咚咚。
而就在这时,房门被再度敲响。
“刘主事,小的回来了。”
听到掌柜的声音,刘树义当即道:“进来。”
嘎吱一一门被推开。
掌柜拿著一个黑色的木匣走了进来。
他將木匣放到桌子上,道:“刘主事,刘评事给你留下的东西,就是此物。”
刘树义目光向黑匣看去。
只见这个黑匣长有一尺,宽有半尺,高有四寸,通体漆黑,材质应是松木,能闻到一些松香的味道。
匣盖被一把小锁锁著,锁头上看不出被撬过的痕跡。
掌柜道:“小的收到黑匣后,就將其小心的放在书房中保管,未曾让任何人触碰,偶尔清扫灰尘,也是小人亲自去做,所以刘主事可以放心,绝对没有任何人知晓黑匣內装的是什么。”
刘树义微微点头,他识人无数,能看出赵洪並未说谎。
看来兄长选择赵洪来保管此物,也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知道赵洪对他们怀有敬畏之心,不敢轻易生起不该有的念头。
看著那把小巧的锁头,刘树义道:“阿兄可给赵掌柜留了钥匙”
赵洪摇头:“没有,刘评事只给小人留了黑匣,再无其他。”
刘树义並无意外。
有了钥匙,能轻易打开黑匣,人心的好奇,就难免会驱使赵洪做一些平日里不敢做的事。
但没有钥匙,打开黑匣势必需要破坏锁头,可一旦撬开锁头,必会留下痕跡——
所以,赵洪一直没有打开黑匣,应也有这方面的缘由。
这应是兄长的第二重保险。
可兄长也没有给自己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