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
楚雄见张部沉思不言,眸底神色沉了一分,他淡淡道:“刘郎中所言,的確有些道理,但凶手也可能怕杀了更夫,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所以他一直暗中盯著张参军的调查,如果张参军查不到更夫,那他就不动手,免得画蛇添足……因此,在发现张参军知晓了更夫的问题后,这才不得不动手灭口,也正因此,才会被张参军撞到他的灭口。”
张部眉头舒展了几分,点头道:“楚別驾所言也有可能。”
刘树义看了一眼鬆弛看戏的楚雄,道:“楚別驾似乎忘记张参军是如何知晓更夫的情况的……”
楚雄下意识皱了下眉:“什么意思”
刘树义道:“张参军说,他能知晓更夫的情况,是因为他偶然的抓住了盗贼,而这个盗贼当晚隱藏的很好,谁都不知道他看到了更夫逃窜的匆忙身影。”
“这种情况下,凶手也同样不可能知道还有盗贼这样一个第三者存在。”
“而张参军又说,盗贼说出了更夫的问题后,他便第一时间带人去更夫的宅里……所以我想问一下楚別驾,你说凶手一直盯著张参军的调查,才知道张参军知晓了更夫……”
“那他得是怎样盯著,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既知晓盗贼说出了更夫,还能与张参军几乎同时出发,却能先一步换好夜行衣,然后潜入更夫宅邸,杀人灭口”
刘树义看向张部:“张参军,你去更夫宅邸时,是骑马还是步行”
“当然是骑马!”张部道:“我们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线索,自然是想以最快速度进行確认。”
“骑马,那就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所以凶手要怎么做,才能比张参军更快呢”刘树义笑著询问。
“这……”张部眉头紧紧皱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有,刚刚我已经说过,张参军得知更夫线索之事,凶手根本不可能从张参军捉拿了盗贼得知,而张参军知晓了更夫线索后,就第一时间出发,中间没有和任何人言及此事,所以凶手若能知道,就只有看到盗贼开口这一种可能……”
刘树义重新看向楚雄,意味深长道:“若真的是这种情况,便只能说明……凶手,就在张参军身边!所以楚別驾是想说,你们衙门里,藏著凶手的同伙吗”
楚雄没想到会被刘树义反將一军,他鬆弛的坐姿僵了一下。
如果他承认衙门里藏著凶手的同伙,不说会不会导致衙门里的人彼此不信任对方,弄得人心涣散,只说凶手的同伙是怎么通知的冯刀,冯刀又如何能在张部前面杀人灭口的……单是这件事,他就没法合理去解释。
在刘树义从这方面反驳自己推断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这是从凶手的角度进行的分析,我们还可以从更夫的角度去考虑……”
刘树义见楚雄不说话,嘴角勾起,继续道:“我刚到邢州城时,就从楚別驾这里得知,你们已经询问过当晚的更夫。”
“所以,如果更夫真的看到了凶手,知道凶手是谁,那他都已经被你们询问了,为何要隱瞒”
“明明只要他说出凶手的身份,你们第一时间就能將凶手捉拿归案,他也不用担心会被凶手灭口,这是完全对他有利之事……可是,他却没有说出关於凶手的丝毫信息,这明显不合逻辑,不合常理!”
楚雄眼皮一跳,他没想到刘树义竟然还能找到反驳张部关键线索的理由。
张部也怔在原地,很明显,他没有站在更夫的角度,思考过这件事。
那些站起来,目光冰冷盯著刘树义的各州县官员们,此时表情也都有了一些变化,他们眉头紧锁,面露沉思和迟疑,很明显刘树义的话,被他们听进了心里。
陆阳元看到这一幕,原本死寂的眼眸,顿时露出希冀,他没想到刘郎中竟真的有解决办法。
或许,他们这次,有活下来的希望!
“第二个问题……”
刘树义没有给眾人太多思考和反应的时间,直接竖起了第二根手指。
他视线环顾眾人,道:“冯刀的蛇虎暗卫身份!”
身份
楚雄脸色一沉,刘树义的话已经影响到他的目的,即便冯刀是否是凶手的事存疑,可他身为李世民的人,却藏身在息王旧部掌控的势力范围內,这本就代表李世民对他们的態度。
只要稍微运作,仍旧可以达成息王旧部一致对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