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前半段,没出什么岔子。
秦琼和裴臻各带着一个孩子,没什么交流,让注意着他们的许多人都有些意兴阑珊。
但很快,裴臻亲自剃了一条鱼的鱼刺,留了一些给安宁,剩下的分成两份,让身边随侍的宫人端去,给了秦琼和郅儿一人一份。
郅儿没动,但秦琼很自然的吃了。
大家看在眼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作为父亲,给孩子剃掉鱼刺没什么,但也给秦琼如此,私下便罢,当众这样,很难不让人揣摩。
太子这样当众毫不掩饰对秦琼的体贴用心,大家可不认为,只是随意做的。
只怕。也是在彰显对秦琼的心思。
总归很明确,太子很在意秦琼。
这不很快,又给秦琼开了一只蟹,弄好蟹肉也给秦琼送去了,秦琼也吃了。
而太子,自己似乎没怎么吃,一心伺候孩子和秦琼吃东西,尽管二人相邻而坐没有接触,但这样的拉扯,瞧着比坐在一起的夫妻更暧昧亲近。
皇帝当做没看到,朱家那边,朱丞相夫妇和朱清月也当做没看到,大家也就只能看着了。
宴过一半,忽然有人站起来,明显有话要说,是一位皇室的王爷,论起来,是皇帝的堂弟,裴臻的堂叔。
他乐呵呵的挺着有些发福的腰板子,对皇帝敬了一杯酒,说了不少恭贺的好话,皇帝挺着高兴,与他隔空碰杯喝了两杯。
之后,他放下酒杯,对皇帝笑呵呵道:“陛下,今日是庆贺荣郡王和长乐郡主认祖归宗的好日子,有道是一喜不如双喜,臣弟倒是有一个双喜临门的想法。”
本来就不少人看着,话出,看向他的人更多了,只是远些的听不清,就各自在饮宴。
秦琼和裴臻对视了一眼,总觉得这想法,兴许和他们有关。
皇帝挑了挑眉,“哦?怀王有何双喜临门的想法?说来听听。”
怀王道:“荣郡王和长乐郡主归于皇室乃大喜,但到底年幼,总是需要嫡母教养的,否则交给旁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陛下早前赐婚太子殿下和朱丞相的女儿,如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时候完婚了,”
“待太子殿下有了正妃,东宫陆续添福添丁,皇室便是双喜临门了,两位小殿下在太子妃膝下教养,必定识礼乖巧,健健康康。”
怀王的话,让宫宴顿时安静下来。
先是靠近前方听得见的人安静下来,后是远一些听不见的察觉前方寂静了,便也止了声音。
大家都看着东宫席位上的秦琼。
听见怀王说话的人,大多能听出来,怀王这话,几乎算是不把秦琼当回事。
秦琼面色平静,没让人看出什么。
裴臻却脸色绷紧,冷眸看着斜对面的怀王。
朱家那边,朱丞相依旧平和淡然,朱清月微低着头,倒是朱夫人,有些得意之色。
秦家作为今日主角的母族,席位被安排比较靠前,差不多在朱家对面,此刻临安侯夫妇都难掩不悦,但也只能忍着。
怀王的话,其实最为难的,还是皇帝。
皇帝倒是想让裴臻早日和朱清月成婚,但是裴臻不肯的,现在父子俩算是就这件事一直在僵持,他不肯撤销婚事,但也逼不了裴臻成婚,怕逼急了,裴臻胡闹。
就像现在,他不想借着怀王的话,当众顺势定下婚事,让裴臻成婚么?
可一旦如此,他能料到,这儿子会直接抗旨,让他下不来台。
如今在这样的场合,怀王提议此事,其实是在逼他!
皇帝无奈,也不满。
这怀王也是疯了,明知道这是在踩裴臻的逆鳞,还敢如此,只怕和朱家脱不了干系。
怀王和朱丞相,关系不错,怀王妃还是朱夫人的表姐。
大家都在等着皇帝的表态,皇帝也只能思索该如何应付。
然而,不等皇帝说话,裴臻似笑非笑的开了口。
“怀王叔此言差矣,既是要双喜临门,怀王的提议便已经多此一举了,孤现在得了两个孩子,已经是双喜临门了,且皆为大喜,所谓过满则亏,便是喜事,总也得适当的好,否则便是贪心了,”
“都说人不能太贪心,毕竟贪得无厌,可是不会得善果的,怀王叔如此提议,是希望孤也过满则亏么?”
这话,反将怀王一军。
这下,下不来台的成了怀王。
大家纷纷看向怀王,等着看怀王怎么回答。
怀王没想到裴臻会这样反将一军自己,僵着脸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