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音在沈默言回府之后,便不愿意再停留片刻,连哭天抢地的父母,都不曾安慰一声……
她转身就走了。
实在是被打击的太重,她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对沈宁川说出最最恶毒,绝对无法挽回的话。
诸如‘你这个废物,要你干什么用?重生一回,还不如前世,怎么不去死?’
之类之类的。
她被沈霜云嘲讽的太厉害,实在太生气了。
沈婉音扬长而去,坐上马车,一路无言,回到晋郡王府,不曾回自己的院中,反而去到书房,想要找楚清晏诉诉苦。
谁知,行至半路,便看见两个仆妇,用胳膊夹着一个浑身鲜血淋漓,昏迷不醒的女子往前走。
那女子鼻青脸肿,身上灰尘遍布,前胸后背,尽是熟悉的大脚印儿,衣服也被鞭子抽的破碎不堪。
那画面又熟悉又惨烈。
沈婉音猛然停住了脚步,这情景让她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本能的,她停住脚步,避开眼神,不敢去看。
两个仆妇看见她,也未敢停留,而是无声的向她屈膝。
这位虽然地位卑微,可好歹肚子里怀着金疙瘩。
这段时间,府中无人敢招惹。
沈婉音低头不语。
仆妇们行完了礼,也继续夹着那女子离开。
她们要去找府医,给这人好歹抹些药,免得直接死了。
世子爷没在尽兴时,把人直接打死,就说明还有用。
仆妇们走了。
沈婉音站在那里,僵硬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些,转头小声问,“那,那是哪个?”
“怎么又这样了?”
自从庆元帝屡次罚了晋郡王府后,楚清晏虐人成性的本能,就克制了不少,眼下又马上选秀了,他更是收敛,平时恼了急了,也只是抬手给个耳光,踹上两脚。
最起码有三个月了,他没再这样把人打个半死。
怎么突然又起性了?
沈婉音特别害怕。
哪怕知道她怀着孕,楚清晏打谁都不会打她,可骨子里依然透着恐惧。
“回姑娘,奴婢们也不晓得,世子爷怎么了?只知道,爷来在书房里呆的好好的,兴致挺高,可突然得了个信儿,说了句什么‘怎么考成这样’,便发了大怒,把桌子都踢了。”
“那会儿,是许待妾伺候着,就……”
丫鬟低眉顺目,小声回禀。
沈婉音浑身一哆嗦,脸色惨白。
怎么考成这样?
这句话,明明白白就是在说她二哥,毕竟,沈婉音心里知道,世子爷多在意她二哥哥的成绩。
她今儿能去沈府,还是世子爷特意恩典的。
“世子爷既然心情不好,那本,本主子也不好去打扰了,回院子吧,快回。”
沈婉音满脸冷汗,吓得浑身直哆嗦,昔日里,深刻入记忆中的疼痛和殴打,霎时袭上心头,她转身就跑。
全然把原本,准备去诉个苦,求几句安慰的心,全抛到了脑后。
丫鬟:……
主子都不去讨打了,她自然更不会去,老老实实跟着主儿离开。
几人回到院子。
沈婉音像个鹌鹑似的,彻底安静老实下来,往日的嚣张飞扬全都收起,她恨不得蜷缩在屋子里不出去,生怕楚清晏想起她。
楚清晏呢?
别说,还真的是想起来了,甚至好几次,咬牙切齿的想把她找过来,发泄一番怒气,可是想到她的大肚子,每每都把这股火压下去。
沈婉音仗着肚皮,侥幸逃生。
但别的院里的待妾通房们,却晨彻底倒了霉,她们可没有沈婉音的好肚皮,楚清晏全然不顾及,心里稍微一窝火,就把她们叫过去,狠打一通。
通房里面,有两个都被打死了。
侍妾中,最惨的就是许惠儿,她简直就是那个大冤种,三天挨九顿打,按着三餐那么受罪,偶尔还要加回宵夜。
楚清晏把她打的遍体鳞伤的,偏偏,她替沈婉音受罪,被她牵连,沈婉音却半点儿都不感恩内疚,反而幸灾乐祸,甚至在许惠儿痛苦时,跑过去落井下石,嘲讽人家。
许惠儿脾气再软糯,在是个老好人,心中也难免恼怒难过。
毕竟,楚清晏打她的时候,是会乱骂的,她完全知道,自己是在替谁受苦。
许惠儿心中累积着恼怒。
这一切的情况,都被楚湘雅看在眼里,眼见沈婉音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你看就要进入七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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