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中,麒麟郡(原益州郡)。
治所滇县,这座坐落在滇池之畔的古城,曾是古老滇国的都城,如今却成了南中地区最不安分的火山口。
此地的百姓,多为滇国后裔,骨子里镌刻着先祖的桀骜与独立,是南中最难驯服的一股力量。
南越王承诺的“抚民钱”未能及时送达,成了点燃这座火山的引信。
在本地大族雍氏首领,雍兴的暗中授意下,积蓄的不满如同决堤洪水,瞬间淹没了整座城池。
滇县城内,一片狼藉。
愤怒的民众和原本就心怀异志的郡兵混杂在一起,砸毁了所有悬挂南越标识的店铺,抢掠货物,打砸门窗。
南越派来维持秩序的官员和少量驻军,在暴乱开始后,迅速逃离城池。
而刘誉、花毅派来协助管理的玩家官员,跑的慢的被乱刀砍死在街头,尸体倒在血泊中,连凶手是谁都无从查起。
街道上,破碎的瓦罐、散乱的货品、撕碎的布帛丢弃得到处都是,混杂着污泥与血迹,几乎让人无处下脚。
城墙上,守军堆起了柴薪和某种特殊的植物,点燃后冒着浓密而呛人的白烟。
烟雾滚滚升腾,在城池上空聚而不散,扭曲变幻着形状,远望之下,竟有几分诡异的“仙境”之感,实则是抗拒与混乱的信号。
正午时分,南越那标志性的庞大车队,终于在毛阶的带领下,抵达了滇县城外。
面对这座沸腾而充满敌意的城池,毛阶并未贸然靠近,而是命人在安全距离外支起帐篷,然后将一箱箱的铜钱、金银直接打开,任由黄白之物在烈日下反射出诱人的光芒。
士兵们齐声高喊,声音清晰地传向城头。
“发钱了!发钱了!”
“凭户籍证明,每人可领一千钱!”
“领过的不要重复领取!”
“排好队!有序出城领取!”
“排队!排队!”
金钱的诱惑是赤裸而直接的。
城头上,许多原本义愤填膺或麻木观望的百姓,眼睛瞬间直了,死死盯着城下那晃眼的财富,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像极了被钓饵吸引的翘嘴鱼。
然而,城门被雍兴的心腹家兵死死堵住,刀剑出鞘,严禁任何百姓出城。
雍家在滇县经营数代,积威已久,百姓们虽心痒难耐,却无人敢公然违逆,只能扒着城垛,眼巴巴地望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钱财,发出阵阵无奈的叹息。
一连两个时辰,城门纹丝未动,城内无一人敢出来。
这种情况,毛阶等人并非第一次遇到。
在那些被本地豪强牢牢控制的暴乱城池,皆是如此景象。
毛阶抚须等待,最终叹了口气,对身旁的孟建说道:“看来,主公此番怕是要失望了。这些百姓,并非不想要钱,而是身不由己。”
“除非调遣大军强力镇压,否则像雍家这样的地头蛇,绝不会轻易就范,任由我们收买人心。”
孟建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孝先兄,我倒有一计。主公曾言,希望南中越乱越好,我们不妨再添上一把柴火,行一出离间之计。”
“我们何不将这些金银铜钱,就堆放在城门之外,明言由城中官员自行发放给百姓?”
“如此,我们既表明了诚意,又将难题抛给了雍兴。”
“他若将这些钱分给百姓,百姓感念的仍是主公的恩德。”
“他若是胆敢私吞……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家族眼红的巨款,城中百姓会如何想?届时,憎恨的种子便会种下。”
毛阶闻言,紧皱的眉头骤然舒展,脸上泛起赞赏的笑容:“妙计!正当如此!此乃阳谋,雍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传令!清点财物,按滇县大致人口计算,将总计五万两黄金等值的钱财,全部搬运到城门之下!”
命令下达,几名传令兵策马奔至城下弓箭射程边缘,运气高声喊道。
“南越国相有令!本城发放之钱财,现堆放于各城门之下,由城中官员自行核实发放,总计五万两黄金!望尔等好自为之!”
喊话声在城墙间回荡,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传遍了全城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一箱箱沉重的财物被南越士兵合力抬到各城门口,他们甚至“贴心”地将箱盖完全打开,让城上的人能清晰地看到里面黄澄澄的金锭和串好的铜钱。
望着城下那几乎能晃花人眼的财富,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