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方堃的求饶,非但没有叫马倜心软,反而抄起桌上的印信,直接就砸了过去,“还不快去把玉如意速速拿来!”
“是,是……”方堃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不敢有丝毫怨怼,起身就狼狈地出去了。
“真是蠢笨不可救药。”周倜要被气死了,同时也暗暗后怕,幸好经范兴提醒,总算在事发之前有了补救措施,若真等到无法挽回之时,那时候他身上的绯袍也保不住了。
“大人,当日淇国公世子,也是他私纵的。”一旁的范兴趁机补了一刀。
周倜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自己对此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淇国公世子,也就随他去了,况且一个伶人而已,想必也翻不起多大风浪。
可是现在知道这个伶人竟然识得好几个通天的大人物,他后悔不迭,当日就该阻止此事的,一句公事公办,也不算得罪淇国公,最多等个一两日再释放国公世子。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还好可以补救一下:“范主簿,眼下万年县已经危如累卵了,你可有什么主意?”危如累卵不至于,但一位亲王两位公主的怒火,也足以烧掉他的乌纱帽。
范兴想了想,一脸正色道:“大人,我万年县羁押淇国公世子并无错处,而私纵世子是方堃所为,他是县尉,这等狱案本就是他主理。”
“唔……”周倜顿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私纵淇国公世子的是方堃,他身为县令并不知情,就算事后有人与他说,那也确实与自己无干啊,想到此,他不由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当日方堃释放淇国公世子时,本官确实毫不知情。”
“那方堃为了讨好淇国公,不按律法条文办差,私纵嫌犯,大人,此例万万不能开。”范兴说得一本正经。
“对!此例不能开!”周倜也一脸的冠冕堂皇,这时候他已经完全调整了过来,之前是担心私放淇国公世子得罪了亲王和公主,会累及整个万年县,但经范兴提醒,发现可以将自己给摘出来,至于方堃如何,那与他何干?
“明日三法司会审,刑部会来提人,范主簿,为免多生事端,今夜就由你当值,守住那位国公世子。”三法司接手之后,淇国公世子的案子就与万年县无关了,周倜自然不希望最后一夜出了意外。
“大人放心,下官会亲自盯着,何况……”说到这里,范兴顿了顿,把刚才在监牢里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到那位侍御史竟然完全不给淇国公面子,非要撤走淇国公世子监牢里的东西,马倜立即意识到,这位侍御史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但也松了口气,既然他对上了淇国公府,那自己就更好置身事外了:“好,那就辛苦范主簿你与古御史二人,今夜就在监牢内当值。”
“诺。”范兴倒也不觉得辛苦,主要是把眼下这个困境给先渡过去,那就天下大吉了。
两人正说着,刚刚离去的方堃已经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进门之后,当即跪倒在马倜面前:“大人,幸不辱命,下官把玉如意拿来了。”
说着,他双手捧着一柄玉如意,高高举起。
马倜已经计划好拿他当替死鬼,脸上不露声色,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玉如意,细细看了起来。
发现入手温润,整柄玉如意雕刻精细,玉质晶莹剔透,绝对是一柄上好的如意。而且,这如意上,还有一个特殊的标记。
只看一眼,他就面色一肃,因为这个标记不是旁的,正是内官监的记号,唯有内官监打造的宝器,才会留下这个记号。
“范主簿,你来看一下。”马倜对一旁的范兴招了招手。
范兴肥大的身子挪了过去,马倜把记号翻给他看,范兴看过后,也是面色一正,然后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马倜心中有数了,看向方堃怒斥道:“方堃,你给本官好好看看清楚,如此大的内官监的记号,你竟然也看不到吗?”他是真的愤怒,就算贪也不能胡乱贪,御赐之物你也敢贪,怕是不知道怎么写个“死”字吧。
“大、大人,下官当时并未有看到内官监的记号,只觉得是个好东西,就收了起来。”方堃自然是能看到内官监记号的,但玉如意价值巨大,他的贪念早就盖过了恐惧,所以趁人不备就偷偷昧下了。
“未曾看到?”马倜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信,内官监记号如此特殊又在明显之处,除非是瞎子才看不到,但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不想先惊动了他,于是道,“好,既是未曾看到,那就是不知者无罪,不过此事已经通了天,方堃,你这几日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