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的西夏粮库,堆放着如山的粮草与军械,空气中弥漫着麦麸与铁器的混合气味。朱富身着西夏粮官的青色短袍,手持账簿,正弯腰核对粮草的出入记录。
他眉眼间带着几分憨厚,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自赵佶西狩之后,他便奉姜齐之命,到了长安,朱富以算学被征召为粮官,潜伏收集西夏军的情报。
“老朱,今日的消耗统计好了吗?嵬名令公还等着看呢!”一名西夏士兵走进粮库,语气带着催促。
朱富连忙直起身,脸上堆起笑容:“快了快了,这就好!”
待士兵离开,他眼底的笑意瞬间褪去,目光落在账簿上的数字,近十日来,京西路的党项兵马不断涌入长安,粮库的每日消耗从三千石增至五千石,军械领用也翻了一倍,可昨日起,消耗突然稳定在五千石,再无增长。
“看来,京西路的党项兵马已尽数集结长安了。”朱富心中暗道。
他迅速将连日来统计的人马数量、粮草消耗、军械储备等数据整理成册,藏在衣服内衬的夹层中。
为了确认情报无误,他又借口核查库存,走遍粮库的各个角落,粮草堆旁的标记显示,后续再无新的粮草运入,军械库的钥匙由专人看管,近三日无人领用军械,种种迹象都表明,长安城内的西夏兵马已集结完毕,短期内不会再有援军到来。
夜幕降临,粮库的守卫渐渐松懈。
朱富悄悄来到粮库后院的柴房,从怀中取出一只信鸽,将写有情报的纸条卷成细卷,系在信鸽的腿上。
他轻轻抚摸着信鸽的羽毛,眼中满是郑重:“全靠你了,一定要把消息安全送到洛阳!”
说完,他推开柴房的窗户,信鸽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夜色中,朝着洛阳的方向飞去。
洛阳枢密院内,灯火通明。
朱武正坐在案前,批阅着各地传来的军报,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信鸽的咕咕声。
他快步走出屋,侍从已将信鸽捕获,正从信鸽腿上取下纸条。
“大人,是长安来的消息!”侍从将纸条递给朱武。
朱武展开纸条,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与密密麻麻的数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迅速将情报整理成奏折,快步前往皇宫面见姜齐。
此时的姜齐正坐在御书房内,看着长安周边的舆图,思考着攻打长安的对策,见朱武进来,连忙问道:“可是有长安的新消息?”
“陛下,朱富从长安传来情报!”朱武将鸽信递上,“京西路的党项兵马已尽数集结长安,城内人马约五万,粮草可支撑一月,军械储备充足,但后续再无援军。且长安城内的消耗已稳定多日,说明西夏军短期内无进一步行动的计划。”
姜齐接过奏折,仔细阅读后,手指在舆图上轻轻敲击。
他原本计划让四路大军合围长安,一举歼灭西夏与王庆联军,可如今得知京西南路的党项兵马已尽数集结,京西南路与京西北路兵力空虚,这正是扩大战果的绝佳机会。
“若只攻打长安,虽能歼灭西夏主力,却会让京西南路与京西北路的残余势力成为后患。”姜齐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传朕旨意!”
侍从连忙上前记录。
“命徐宁即刻改道南下,率领麾下一万五千人,直奔京西南路,收复邓州、随州等地,清除当地的西夏残余势力,切断长安党项和王庆的退路!”姜齐的声音沉稳有力,“再命林冲从汴梁出兵,率领两万大军,进军京西北路,攻克汝州、许州,与徐宁形成呼应,彻底掌控河南西路的局势!”
“陛下英明!”
蓝田的大乾军营内,徐宁正与武松商议修筑防御工事的细节,突然接到姜齐的圣旨。
当他看到“改道南下,直奔京西南路”的命令时,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姜齐的战略意图。
“武将军,陛下命我改道南下,进军京西南路。”徐宁将圣旨递给武松,语气带着几分遗憾,“看来,攻打长安的战事,要少了我这一路了。”
武松接过圣旨,看完后笑道:“徐将军放心,有我与孙安、张清三位将军在,还有北面的关胜将军在,定能拿下长安!你只管去京西南路,早日收复失地,切断西夏军的退路!”
徐宁点了点头,当即下令:“传我命令,全军即刻收拾行装,放弃修筑营寨,明日一早,南下京西南路!”
士兵们虽对突然改变行程感到疑惑,却依旧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直接放弃已搭建一半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