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珍有点无奈，“老大，老五跟你说正经的呢，没故意为难你。我们店里新来的朱华，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你介绍来的人，要真能补了店里的空缺，我还得感谢你呢。”

真不是他们矫情，这个年代的人多数没什么销售经验，对售货员的印象就是百货大楼那群祖宗。

还有不少人觉得买衣服鞋，就跟买菜一样，客户需要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是交易，不是销售。

老五想把李文国的眼珠子掰过来冲着自己，“都说了，公平面试，合适就可以留下，不合适，你就是说死了也不行。这事我在管，你别瞎在那做主，不好使。”

李文国看着众人的表情，总算是相信了。

“那……行吧，回头我让领导亲戚先去试试。”

老五：“……”这么快就妥协了？还以为得墨迹俩小时呢，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啊？大脑真萎缩成杏仁了？

黄玉珍：“……”大瘪犊子终于学会不强求了。

李和平：“……”巴掌教会他什么是强求不来。

李文国紧接着说到李秀兰，“对了爸妈，今天老六去家里找我了，听她那意思是想回家。”

老五：“都求到你身上了？那是真没好人可以求了……”

李文国：“……”说得没错，但听着好不爽。

“老六把她们班主任都搬过来说情了，暂时让她回大杂院住了。”

李文国有点意外，老六这心眼子是真多，得谁利用谁。

“爸妈，老六不是要高考了么，心思不放在学习上，非得回家干啥，她一个从来不念亲情的冷血动物，居然跟我讲起亲情来了。”

“我怎么想怎么奇怪，爸妈还是多留点心眼，尤其是大妹那边，别让干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无论李秀兰自己能不能考上，大概都不希望秀香考上。

有一种人，就喜欢用别人的失败，来衬托自己的成功。

秀香要是没考上，李秀兰就是家里唯一通过自己努力考上大学的人，够她得意一辈子的。

秀香要是考上了，老六就是考上也不出彩。万一她发挥失误没考上，那就更受不了了，指不定干出来啥事呢。

李文国眼见家里蒸蒸日上的，不想让老六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黄玉珍：看吧，是个人都觉得老六目的不纯。

…

所有人都以为老六回家是冲着秀香去的，压根没想到她是冲着亲妈去的。

不过李秀兰在大杂院轻易也接触不到她妈。

她要是太主动了，家里说不定会起疑心，就在她琢磨主意的时候，机会送上门了。

吴淑英和老林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对方性格挺合得来，为人也不错。决定选个吉日，在大杂院摆几桌酒，请邻居们做个见证，两人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吴淑英过来给黄玉珍送信，黄玉珍挺为老姐妹高兴的。

“老林确实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你要想好了，我们都支持你。”

吴淑英笑道：“他就干巴一个人，没儿没女没啥依靠，就是想晚年有个去处，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最重要的是跟我年纪相当，能多陪我走几年。”

“行，反正他欺负不了你，我们都是你的后援。你要是受委屈了，可别为了面子不说。”

吴淑英跟老林商量了，老林没意见。

50多岁的人了，活一天少一天，心里想的就是过日子的事儿，觉得合适还扭捏啥，早点定下了心就踏实了。

第二天，老林就把原先的房子退了，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搬到了大杂院，还特意去给吴淑英买了个金戒指。

随后两人又一起去置办了新衣裳，新被褥。

吴淑英把原来家里的破烂都卖了，换了新的，打算好好享受晚年。

吴海涛吴雅娟兄妹俩见老妈终于想开了，高兴得不得了，合伙出钱，给两人买了台黑白电视机扎上大红花当做贺礼。

李家这边，黄玉珍给吴淑英准备了一对暖壶，一对搪瓷脸盆，一对搪瓷缸子。

曹荷花送了一对花瓶，一对茶盘。赵大爷送了一对枕巾，两双拖鞋。牛婶送了两瓶二锅头，两瓶罐头。

寡妇家情分浅，按照正常人情往来送了两包两盒饼干。刘婆子不想随礼，但刘老大两口子拉不下脸，送了两包白糖。

满屋子红彤彤喜庆一片，众人说着吉利话，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