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祯从浴室出来,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随着而来的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站在窗台前,望向一望无际的黑夜。
这场雨,像是一位调皮捣蛋的孩子,来去无踪,说停就停,说下就下。
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有人在不经意间就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一道朦胧的背影,而有的人却像是命中注定般地重返原地,带着无奈和疑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这场雨一样,复杂多变,难以捉摸,虚虚假假,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说,不是离婚后起的心思,他说,是很久之前。
心里没有波动,那是假的。
但同时,她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而陆北臣的话,更加坐实她心底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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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姜祯上午请了半天假,陪外婆去做复查。
“林奶奶恢复得很好,现在可以不用坐轮椅了,偶尔做一些复健的动作,我一会发个视频给你,在家就能做。”白术说。
姜祯:“好,谢谢白医生。”
白术:“不客气,应该的。”
姜祯还跟他询问了陆老太太最近的病情。
“老太太那边的治疗是中西结合,目前看来,效果不错,你也无须担忧。”
姜祯点头,道了句谢,便准备离开。
“哎,你等会。”白术突然不紧不慢地又跟她说道:“你知道阿臣受伤了吗?”
姜祯秀眉微拧,“啊?”
他昨晚离开时不是好好的吗?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
白术跟她说,昨晚凌晨,陆北臣去飙车,车子被人做了手脚,车子在郊外发生了意外。
姜祯从白术的办公室出来后,把外婆交给阿姨,帮她们打了一辆车,让她们先回去。
随后,她又折回医院住院部。
陆北臣伤得有多重,白术没明说,只是神色凝重地说了一句:“反正挺遭罪的。”
她最终还是有些心软,想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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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门口。
卫啸看到她,立即站起身,“七小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
“哦。”
卫啸二话不说,给她把门打开。
姜祯走进去。
然而,病床上并没有人。
“咔嚓”一声。
身后响起开门声。
她转过身,就看到一个长身玉立,肩宽腰窄,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上身的肌肉线条完美无瑕,腹肌如铜墙铁壁。
陆北臣看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幽邃的眼瞳落在她身上,她那双澄澈透亮的星眸似乎没有任何避讳和羞涩质疑,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短短一年半,就进化到这个地步了?
“白医生说你受了重伤。”
她言语轻盈,但“重伤”二字她特意加重了口吻。
此时此刻的男人,四肢健全,跟“重伤”两字完全搭不上边。
陆北臣抬手胡乱扫了一扫头发上的水渍,若无其事走到一旁,拿起叠放整齐的衣服穿上。
他刚想去解开浴巾,回头看了眼还看着他的姜祯。
“我要换裤子,你要看?”
“……”
姜祯没说话,背过身去。
片刻,耳边响起男人低缓的声音:“好了。”
她刚转过身,就撞入一堵肉墙,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陆北臣抱着她,将她推到一旁的墙壁。
他的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防止她的头磕到墙。
一股熟悉的松香味扑鼻而来,带着丝丝凉意。
姜祯抬眸瞪他,撞进他那双如墨如钩、如火如冰、如明月苍穹、神秘而庄严,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和假象的眼睛。
“好看吗?”他定定看着她,薄唇微勾,“出了趟国,姜小姐似乎更开放了,居然心不红心不跳的。”
“……”
姜祯并不想跟他讲有的没的,她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骗我?”
陆北臣轻笑,一脸无辜:“我何时骗你了?白术的话你也信,你也是天真。”
姜祯:“……”
白术是医生,她不信他信谁?
“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你挺遭罪的。”
姜祯现在回味起来这句话,也是有点后知后觉,是她自己大意了,也不怪白术骗她。
陆北臣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