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记。
子夜的更鼓响彻汴京。贡院古柏的落叶突然无风自动,在空中拼出所有参与制度重构者的姓名。陈砚秋将解腕刀按在誓词碑上,刀柄的冰蚕丝自行解开,与薛冰蟾的银刀、赵明烛的令牌缠结成星力网络——这个瞬间,秋字号舍最后一块靛蓝瓦当终于褪尽异色,在月光下清白如新雪。
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新墨的清香已弥漫贡院。陈砚秋在至公堂前掷碎了解腕刀的旧鞘——那里面藏着父亲的血书残片。当碎鞘入土时,三百六十株新栽的梅树同时抽芽,枝干上的纹路正是《周礼》考工记记载的"以木鉴人"古法。
薛冰蟾的银刀最后一次出鞘。刀光划过之处,所有参与者的倒影都印在了新砌的戒石碑上——这些影子不 会被日光拉长扭曲,正如他们共同重塑的取士之道,终将如砚中墨、如黄河水,在岁月冲刷下愈显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