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题引惊现(2 / 3)

乱朝局,甚至不惜引狼入室,以实现其“不破不立”的疯狂构想!

“孙妙手现在人在何处?”陈砚秋立刻问道。这个人证,至关重要。

“昨夜在赌坊又输了个精光,此刻应该窝在他城南的破宅子里借酒浇愁,或者盘算着怎么再去弄钱翻本。”墨娘子答道,“我们有人在那里盯着。”

“带他来见我……不,”陈砚秋沉吟片刻,改变了主意,“我亲自去见他。此事必须万分谨慎。”

深夜的润州城南,与繁华码头和榷场区域判若两地。狭窄的巷道污水横流,低矮的棚屋挤作一团,空气中弥漫着贫穷与绝望的气息。墨娘子引路,陈砚秋带着两名精干亲信,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处摇摇欲坠的木板房前。

屋内没有点灯,只有浓烈的劣质酒气和一个蜷缩在角落草席上的黑影。听到动静,那黑影猛地坐起,惊恐地问道:“谁?是谁?”

墨娘子点亮了一盏带来的小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内。只见一个约莫五十岁年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男子,面色蜡黄,眼窝深陷,正是孙妙手。他看清了墨娘子和她身后气质不凡的陈砚秋,以及那两个明显不好惹的随从,吓得浑身一哆嗦,酒醒了大半。

“你……你们是‘永昌号’派来的?再宽限两日,就两日!我一定想办法还钱!”孙妙手声音发颤,以为又是来逼债的。

陈砚秋示意亲信守在门口,自己走上前,在屋内唯一一张破旧的条凳上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孙妙手:“孙先生,我们不是‘永昌号’的人。今日前来,是想向你请教一些事情。”

孙妙手愣了一下,警惕地打量着陈砚秋:“请教?我……我一个穷酸文人,有什么好请教的?”

“关于‘积善堂’,关于你替那些北边来客鉴定的‘文书’。”陈砚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妙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积善堂’,什么北边来客……我都不认识!”

墨娘子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丢在孙妙手面前。那是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孙”字,边缘还沾染着些许墨迹。“这是你昨晚在赌坊押注,后来又赎回来的东西吧?你醉酒时说的话,我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替北人办事,窃取科举机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孙妙手看着那枚玉佩,又看看墨娘子和陈砚秋,最后目光落在陈砚秋沉静却深邃的眼眸上,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他瘫软在草席上,涕泪横流:“我……我也是被逼的啊!欠了那么多印子钱,利滚利,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他们……钱老爷的人说,只要我帮他们办好这趟差事,之前的债就一笔勾销,还能再给我一笔安家费……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陈砚秋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才缓缓开口:“孙先生,你若能将所知内情和盘托出,戴罪立功,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否则,一旦事发,你便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孙妙手闻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磕头:“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大人救小的一命!”

接下来,在孙妙手断断续续、时而惊恐时而懊悔的叙述中,陈砚秋得到了更多细节:

北来者为首的那位儒生,被称为“萧先生”,气度不凡,汉话极其流利,对宋国典章制度、科举流程了如指掌,身边跟着的护卫都极其精悍,不似寻常家仆。

交易并非一次性完成,而是分批进行。每次都由“萧先生”亲自验货,确认无误后,由钱百万的人负责支付部分款项(通常是金银或能够异地兑付的盐引、茶引),然后将货物用特制的防水油布包裹,装入看似普通的货箱,混在钱百万商队的货物中,通过运河运往北边。具体运往何处,孙妙手不知,但他听负责押运的人酒后吹嘘,说是要“过河”、“去燕京那边”。

负责提供“货物”的,除了钱百万利用其商业网络从各地搜集(包括贿赂相关官吏从官方档案库中抄录),主要渠道正是来自汴京的“题引”网络残余。孙妙手认出其中两个接头人,一个绰号“黄鼠狼”,一个叫“刀笔李”,都是当年汴京“题引”行里有名的掮客。他们带来的东西,往往品相最好,也最受“萧先生”青睐。

最近一批即将交易的“货物”非常特殊,并非普通的试题程文,而是一批涉及边境几个重要军州(如真定府、河间府、太原府)近年来官员考核、升迁调动的内部文书抄本,以及这些军州近几届科举解试、省试的相关档案。孙妙手隐约听到“萧先生”对这批货极为重视,称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