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张浚元帅、被派来前线支援以及调解李显忠、邵宏渊关系的殿司前军统制张训通、马司统制张师颜、池州统制荔泽、建康统制张渊等人聚集在一处偏帐外,低声议论着,
“邵宏渊与李显忠不和已久,这是朝廷人所共知之事,实非咱们能调解的了的,如今金军势大,宿州城旦夕间就要被攻占,咱们没必要陪着他们一块送死!”
“是啊,事态发展至此,光凭他们,北伐大业已难有寸进,若事不可为,不如到时候咱们各自趁乱率部突围,先保全有用之身,与张元帅汇合后再图后事!”
众人早已对邵宏渊当初拒不配合、现在又犹豫不决,以及李、邵二人的不和深感不满,此刻更是坚定了城破之时趁乱突围的念头。
今夜夜幕降临的格外缓慢,宿州城内一片死寂,只有城头上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士兵们一个个绝望的脸庞。
邵宏渊昨夜就未曾休息好,很是疲乏,本想入夜后好好补一觉,但是躺在床上,心中仍然想着当前的战事,愁眉不展,辗转反侧,始终想不出个有用的主意。
而在中军大帐之外,他的部下们,早已是暗流涌动。
周宏悄悄的来到邵世雄的帐内,压低声音道:“少将军,如今金军势大,宿州迟早会破,咱们不能坐以待毙!邵将军犹豫不决可不是个办法呀!”
“如今金军每日都会有援军到来,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咱们要是再这么等下去,恐怕是都得死在这里!”
邵世雄白天之时就早已被城外金军的连营所慑,如今听到周宏的蛊惑话语,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急忙连连点头道,
“周统制,你可有什么办法没有呀?只要能让咱们都活着出去,我都听你的!”
“少将军,我也不与你废话啦!事到如今,咱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周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咱们半夜擂鼓,谎称金军破城,然后趁乱率领部下突围!只要先一步逃出宿州,咱们就能保住性命!”
邵世雄想着父亲的对他的教导,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是,面对死亡威胁的恐惧战胜了忠于大宋的犹豫,随即咬牙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半夜时分,城东邵宏渊的大营内,突然响起急促而混乱的鼓声,“咚咚咚” 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 这是周宏暗中命令部下于当晚子时敲响的。
鼓声响起的一刹那,周宏早已顶盔掼甲,手持宝剑,站在营门高台上,向着四周高声呼喊着,
“金军破城了!南门已失守!大家快跟我逃啊!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浓浓的恐慌,极具煽动性。
邵世雄也早已召集好本部兵马,听闻鼓声和呼喊,立刻翻身上马,高声喊道,
“弟兄们!随我突围!从东门走!”
他率领本部兵马,朝着东门狂奔而去,士兵们早已人心惶惶,此刻听闻金军破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跟在后面逃窜。
周宏见邵世雄出逃,嘴角露出一抹阴谋得逞,即将逃出升天的冷笑,也率领着自己的部下,跟着一起冲向东门。
当值的城门守卫们见状,想要阻拦,却被这两伙逃兵纷纷推倒在地,踩踏而过。
东门被强行打开,逃兵们如潮水般涌出,朝着虹县、灵璧等方向狂奔。
而金军显然也被突如其来的鼓声所惊动,金军元帅纥石烈志宁听到东门已破,而且是东门大开,不由心中暗自生疑。
他回想起被辛弃疾击败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顿时警觉,以为东门必有埋伏,只是嘱咐全军做好守备,本来就摆的围三阙一的围城之阵,也不再管出逃的宋军,只是让部下放箭,又命一部骑兵追击二十里后返回。
纥石烈志宁的目标始终是宿州城内,他也盘算清楚,就算真是宋军逃兵,那么逃兵越多,城内守军就越少,对他的攻城大计就越有利。
而城内,周宏与邵世雄率领本部兵马逃跑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传遍邵宏渊的大营。
殿前司马军统制左士渊、统领李彦孚等人,本就早已心生怯意,此刻听闻金军破城,也纷纷有样学样,率领部下,从不同城门逃出,毫无留恋。
隶属张浚元帅的殿司前军统制张训通、马司统制张师颜、池州统制荔泽、建康统制张渊等人,见事不可为,更是早已做好了准备,见状立刻率领部下逃遁,有的朝着灵璧方向,有的朝着虹县方向,各自奔命去找张浚元帅汇合。
一时间,宿州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