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深处,一座清雅别致的书斋内。太上皇王晨端坐主位,手中捧着一卷书册,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而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落在下首那位倚着软垫、面色苍白却难掩风流倜傥的青年谋士身上。
正是有“鬼才”之称的郭嘉,郭奉孝。
郭嘉才华横溢,算无遗策,是王晨极为倚重的心腹智囊。然而,天妒英才,郭嘉自幼体弱,加之平日行为放浪,不修边幅,尤好杯中之物,虽经宫中太医圣手多次调理,终究是元气亏损,底子太薄。近年来,王晨明显感觉到,郭嘉的精神虽依旧敏锐,但那具身体却愈发显得孱弱,时常咳嗽不止,春秋时节更是易感风寒,令人揪心。
“奉孝,”王晨放下书卷,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近日观你气色,似又清减了几分。可是近来公务繁重,未曾好生休息?”
郭嘉闻言,懒洋洋地直了直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略带不羁的笑容,声音略显中气不足:“劳陛下挂心。嘉这身子骨,自己清楚,老毛病了。不过是前几日贪杯,多饮了几盏,无甚大碍。”说着,却又忍不住掩口低咳了两声。
王晨眉头微蹙,摇头道:“你呀……总是这般不将身子当回事。你之才智,乃国之瑰宝,若因体魄之故,不得尽展其才,乃至……乃是朕与帝国的巨大损失。”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朕决意,为你寻一延年益寿、固本培元之法。”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陛下厚爱,嘉感激不尽。只是,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太医署的方子,嘉也没少吃,怕是……”
“太医署之法,乃世俗医术之巅,然终有其限。”王晨打断了他,语气坚定,“朕欲带你离开帝都一段时间,去一个地方,寻一个人。”
“哦?不知陛下欲带嘉去往何处?又寻何人?”郭嘉好奇道,他虽不信什么长生之术,但对太上皇口中的“高人”也生出了几分兴趣。
“武当山,张三丰。”王晨缓缓吐出六个字。
郭嘉微微一怔。张三丰之名,他自然听过,那是被尊为陆地活神仙般的人物,武道通玄,年过百岁仍健步如飞。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去寻一位武道宗师,这……“陛下,张真人乃是武道泰斗,嘉一介书生,去学那拳脚功夫,怕是……”他指了指自己瘦弱的身板,意思不言而喻。
王晨莞尔:“非是让你去学什么降龙伏虎的武功。三丰真人已臻至以武入道、天人合一之境,于养生延年、调理阴阳、炼气化神方面,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造诣。其所创太极拳,看似拳法,实为导引之术,深合天道,最是滋养身心。朕要你去的,便是跟随真人,静心学习养生之道,调理你这亏损的元气。不求你成为绝世高手,但求你……能活得久一些,更久一些。”
王晨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期许与不容拒绝的关怀。郭嘉收起了脸上的不羁,他能感受到太上皇此举背后那份真挚的爱护之心。他沉默片刻,终是起身,郑重一礼:“陛下为嘉……苦心安排至此,嘉……岂敢不从命。只是,这一去,朝中事务……”
“朝中之事,朕自有安排,你无需挂心。”王晨摆手,“你只需记住,此去武当,抛开一切杂念,遵真人教诲,好生将养。便是对朕,对帝国最大的贡献。”
数日后,一切安排妥当。王晨轻车简从,只带了少数贴身侍卫,与郭嘉一同,再次踏上了前往武当山的路途。与上次带着李存孝时的疾行不同,此次行程舒缓了许多,王晨刻意放慢速度,以便郭嘉能适应旅途劳顿。
再次来到武当山,紫霄宫前。松柏依旧苍翠,云海依旧翻腾。张三丰闻讯出迎,见到王晨身边的郭嘉,白眉微动,目光如温玉般在郭嘉身上一扫,便已了然。
“太上皇去而复返,原来是为了这位小友。”张三丰含笑稽首,“这位小友,灵台清明,慧光内蕴,可惜……形体孱弱,神气亏损,犹如明珠蒙尘,美玉微瑕。”
郭嘉见这张三丰仙风道骨,目光清澈仿佛能洞悉人心,不敢怠慢,忍着身体不适,上前行礼:“晚辈郭嘉,拜见张真人。晚辈体弱,劳动真人,心中不安。”
张三丰虚扶一下,笑道:“郭小友不必多礼。太上皇一片苦心,贫道岂能不解。你之症结,不在肌骨,而在元气根本。强身健体之术,于你而言或显猛烈,唯有从滋养根本、调和阴阳入手,方是正途。且随贫道来。”
于是,郭嘉便在武当山住了下来。王晨将他托付给张三丰后,并未久留,叮嘱郭嘉安心静养后,便起驾回京。他知道,有张三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