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拍了拍他的胳膊,低声道:“早知道是这结果,至少……还能跟兄弟一起。”
登记完,几个人被分到了不同的帐篷。
张涵和赵承宇在一个帐篷,臭虫去了隔壁。
帐篷是大型军用款,帆布厚实却挡不住风,门帘一掀就灌进股凉气。
里面密密麻麻摆着十几张行军床,被褥叠得还算整齐,就是摸着手感薄得像层纸,可这会儿谁也没心思挑。
能有张正经床躺,已经比在卡车车厢里蜷着强。
帐篷里挤了十几个人,全是跟他们一样的溃兵:有人靠在帐篷杆上抽着劣质烟,烟蒂扔了一地。
有人盯着帐篷顶的帆布发呆,眼神空落落的;还有人揉着受伤的胳膊,空气里飘着股说不出的压抑。
张涵找了个靠内的床位,刚把随身的军帽往枕头边一放,想歇口气缓缓劲,就听见帐篷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喊:“所有原主力部队的士兵,立刻到帐篷外集合!动作快!”
“妈的,屁股还没坐热!”赵承宇低骂一声,刚伸手想把床铺理得平整点,听见喊声又猛地收回手,脸上满是不耐,却也没敢磨蹭,跟着帐篷里另外几个穿主力部队军装的人,一起掀开门帘往外走。
帐篷外的空地上,已经聚了不少人。
张涵扫了一眼,足有四千多名溃兵,都是跟他们一样从主力部队退下来的,正被宪兵指挥着排成一个松散的大方阵,有人还在揉眼睛,显然也是刚歇下就被喊了出来。
这收纳点里,其实征召师和预备役的溃兵最多,听说能有三万人以上,主力部队的溃兵反倒成了少数,显得格外扎眼。
一个穿着上校军装的人站在方阵前,手里攥着份厚厚的名单,指尖在纸页上划了半天,才抬起头,目光扫过方阵里的人,声音洪亮却没什么温度:“你们都是打过滩沙江战役的,是正经的主力部队出身,不是没摸过枪的半吊子,知道怎么跟感染者打。”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上面下了命令,一天后,你们全部编入新组建的第83老兵师。给你们三天训练周期,熟悉装备、整肃纪律。”
“今晚过后,明天一早会有人来跟你们对接,交代详细任务。我丑话说在前面,别想着跑,这收纳点周边驻守了两个师的预备役,铁丝网拉了三层,跑出去就是自寻死路。”
风裹着雪粒吹在脸上,疼得像小刀子割。
张涵站在队伍里,没怎么听上校后面的话,思绪早飘远了。
老兵师?这名字听着倒挺威风,可光看番号就知道,这哪是什么“精锐”?真要是嫡系精锐,哪会从溃兵里凑人?
说白了,就是把他们这些打过仗、懂点战术的老兵攒到一块儿,给个响亮的番号,既保证能有点战斗力,真到了前线打光了也不心疼。
毕竟是从溃兵里组的部队,不是高层手里的“心头肉”。
张涵心里冷笑一声:到时候别人问起,“你是哪个师的?”,能拍着胸脯说“老子是第83老兵师的”,听着威风好听,可里头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旁边的赵承宇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悄悄凑过来低声说:“至少比被塞进征召师强,咱们这些人,好歹还能跟装备补给缺不了。”
张涵心里苦的发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被编入“第83老兵师”的这一刻起,他们就没了退路,三天后,又得扛着枪往前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