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人员排着队,一个个按照指令站得笔直,任由特警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从衣领摸到裤脚,连腰带扣、鞋帮缝都没放过,连叠在胸前的安置条都要展开抖两下。
办公区的领导们早就叮嘱过严查,这些从火线退下来的兵,手里摸惯了家伙,谁也说不准有没有人带着前线攒下的委屈。
真要是因为安置的事想不开,哪怕兜里藏个小小的破片手雷在办公区引爆,就算炸不塌楼,伤了管调度、定政策的干部,整个新城区的安置工作都得瘫痪。
谁也没法打包票,这些人有没有在别处受过刁难、憋着火气。
尽管查得仔细,可二十来号人没一会儿就全过了检查。
队伍刚散,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女人就迎了上来。
看身高约莫一米六五,羽绒服拉链拉得老高,胸前的弧度随着脚步幅度微微起伏,每一下都晃得人眼热,只露出半张脸,冲众人扬了扬下巴:“前线下来的都跟我走,安置手续在二楼办。”
“妈的,这要是娶回家,孩子还愁没奶吃?”张涵盯着人家背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我看你不是操心孩子,是操心你自己吧?”杨中士在旁边浅笑一声,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心思。
张涵被戳穿,挠着头尴尬一笑:“这不前线憋太久了嘛,到后方见着个像样的姑娘,年轻人火气就压不住了。”
穿过铁栅栏门时,能闻到办公楼走廊里飘来的煤烟味,看来屋里烧着取暖的炉子。
女人脚步轻快,踩着楼梯台阶“噔噔”响,边走边回头交代:“等会儿到了办公室,按军衔从高到低排好队,先交安置介绍信,再填个人信息表,有特殊伤病的最后单独说。”
走到二楼走廊尽头,她推开一扇挂着“安置办三组”牌子的木门,屋里挤着四张办公桌,几个女文员正埋着头写东西,见人进来,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抬了抬眼:“李姐,人带齐了?”
被称作李姐的女人点点头,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都在这儿了,你们按流程办吧。”说完又转向众人,指了指墙角的长凳:“填完表的在那儿等,叫到名字再过来录信息。”
下午四点整,磨过填表、录信息、排队等审核的一长串流程,张涵终于在安置办最里侧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您是张涵同志吧?”
桌后穿蓝色工装的女文员抬头冲他笑,声音甜得发腻,还特意把面前的椅子往他这边挪了挪。
“是我。”
张涵将叠好的士兵证和安置条递过去,心里有点发怵。
这文员看着二十六七的样子,眼角虽有淡淡的细纹,笑起来却格外热络,跟刚才给缺了条胳膊的杨中士办手续时那副冷脸,简直判若两人。
“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您录系统,保证快得很!”
女文员接过证件,指尖有意无意地蹭了下张涵的手背,低头敲键盘时,还特意把披在肩上的头发往耳后拢了拢,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张涵坐得笔直,眼神不自觉瞟向墙上的安置流程图,心里直犯嘀咕。
自己虽说不算歪瓜裂枣,但绝不是能让人一眼就热络成这样的帅小伙。
刚才杨中士递材料时,这文员就冷冷丢了句“放这儿等着”,怎么到自己这儿就成了“重点照顾对象”?
正琢磨着,女文员忽然抬头,手里捏着他的安置条,眼睛亮得像有光:“张涵同志,看您这安置条是街道办的行政编?”
“对,这有啥说法吗?”张涵摸了摸后脑勺,更不自在了。
女文员轻咬了下嘴唇,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还故意做出副娇弱的模样,悄悄从桌下递过来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您这行政编可大着呢!红光街的联防队队长都是事业编,您这行政编过去,不亚于破庙里来了尊大佛,还是个股级干部呢!”
这话一出口,张涵心里才算有点谱,合着不是冲他本人,是冲他这行政编的身份。
对于政府里的编制,他也有过了解,最底层是临时招来的合同工,干的是登记、跑腿的杂活,项目一结束说裁就裁。
往上是事业编,算个稳定差事,却没多少实权,大多是管技术、做辅助的。
最顶用的就是行政编,那是带“官身”的,哪怕只是个股级,也能管点具体事,手里有实打实的调度权。
眼前这女人,穿的是没衔没标的蓝色工装,说话办事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