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赵奎立刻找来心腹把总,也是他的外甥孙麻子。
“麻子,交给你个肥差。”
赵奎拍着孙麻子的肩膀,脸上带着阴笑。
“侯爷有令,要一批贼寇首级,数目......三千,给你三天时间,办好了......升官发财,指日可待。”
“三千?”
孙麻子倒吸一口凉气。
“舅舅,这......这上哪弄去?黑袍贼都缩在城里,咱们总不能去攻城吧?”
“攻城?攻个屁!”
赵奎低声骂道。
“去各府县大牢,提死囚,重犯,不够就抓那些通匪嫌疑的刁民,凑够三千人头,记住,手脚干净点,别留活口,更别......让人知道是咱们干的!”
“死囚......刁民......”
孙麻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凶残。
“明白了,舅舅放心,包在俺身上!”
孙麻子带着几百名心腹兵痞,如同放出笼的恶狼,扑向周边州县,他们拿着伪造的提刑文书闯入大牢,将那些等待秋决的死囚、因交不起赋税被诬为盗匪的贫农、甚至......一些得罪了豪绅被关押的“刁民”......如同牲口般拖出牢房,押上囚车。
然而,死囚重犯数量有限,远远凑不够三千之数。
“娘的,还差两千多,怎么办?”
孙麻子看着囚车里稀稀拉拉的人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把总。”
心腹王二狗凑过来,眼中闪着凶光。
“要不......咱们......去周边村子......‘借’点?”
“借?”
孙麻子一愣。
“对!”
王二狗狞笑。
“找个偏僻点的村子,就说......他们通匪,窝藏黑袍贼,然后......嘿嘿......屠村,人头不就够了?反正天寒地冻,风雪封山,死个把村子谁知道?等朝廷问起来,就说是黑袍贼干的,死无对证!”
孙麻子眼中凶光爆射,犹豫片刻,随即被升官发财的欲望吞噬,他猛地一挥手。
“好,就这么干,目标野狼峪,那地方山高皇帝远,穷得叮当响,最适合......当‘贼窝’了!”
野狼峪,一个藏在深山坳里、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落。
风雪呼啸,将破败的茅屋压得吱呀作响。
村民们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瑟瑟发抖,祈祷着能熬过这个寒冬。
“轰隆!”
一声巨响,村口简陋的木栅栏被粗暴撞开!
“杀!”
孙麻子一马当先,挥舞着腰刀,狞笑着冲入村中。
“奉咸宁侯军令,剿灭通匪刁民,杀无赦!”
“杀啊,杀光反贼!”
数百名如狼似虎的兵痞,嚎叫着,如同潮水般涌入村子,见人就砍,逢屋就烧!
“军爷,饶命啊,俺们不是反贼!”
“孩子,我的孩子!”
“畜生,你们这些畜生!”
哭喊声,惨叫声,房屋倒塌声,瞬间撕裂了雪夜的死寂,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将小小的野狼峪......变成了人间炼狱!
白发苍苍的老村长张老根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挡在孙麻子马前。
“军爷,行行好,俺们村......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从没通匪啊,求求您......”
“老东西,滚开!”
孙麻子狞笑着一刀劈下。
张老根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喷溅!
“爹!”
张铁柱看着老父身首异处,目眦欲裂,抄起锄头冲上来。
“找死!”
王二狗一箭射穿他的胸膛。
“跟他们拼了!”
几个血气方刚的后生红着眼睛扑上来!
刀光闪动,血肉横飞,片刻之间,反抗者尽数倒在血泊之中。
兵痞们如同闯入羊群的恶狼,踹开房门,将躲在屋里的老人、妇人、孩童拖出来......惨叫声,求饶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兵痞们疯狂的狞笑和......利刃砍入骨肉的闷响!
风雪呼啸,掩盖了罪恶,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