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二,黑袍军是怎么对待老百姓的,分了谁家的田,减了哪些税,当兵的买东西给不给钱,有没有欺负过普通百姓?就拿西安府现在街面上的情形当例子。”
“第三,咱们这儿的吏治,有没有贪官污吏敲诈勒索?有没有胥吏上门逼税把人逼得卖儿卖女?把这些跟大明那边比比。”
“别说教!就讲故事,比如,可以讲个五十岁的老妇给巡逻军士塞饼子,军士非要给钱才肯要的事,这种小事,比喊一百句爱民如子都管用,要让听的人自己琢磨,到底谁才是祸害,谁才让人有盼头。”
他最后沉声道。
“此事关乎人心向背,需持之以恒,细水长流,尔等即刻去办,挑选人手,拟定文稿说辞,务求稳妥有效。”
彼时,阎赴书房内,赵渀汇报完毕,书房内只剩下阎赴与他二人。
窗外寒风呼啸,夜色如墨。
阎赴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夜空。
“如今寒冬腊月,天寒地冻,黄河虽未封冻,但水势减缓,秋汛亦迟,此时掘堤,效果恐大打折扣。若你是胡宗宪,或朝中那位皇帝,接下来会如何?”
赵渀沉吟片刻。
“如此天气,大规模进攻不易,但开春之后,冰消雪融,黄河水涨,便是最佳时机,朝廷调集各方大军,需时日,最迟…...来年开春,必是一场全面总攻!届时,恐是数十万大军,分数路,同时扑来!”
阎赴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无比凝重。
“这是场硬仗,真正的灭国级硬仗,不再是袭扰,不再是守城,不是一州一府之地,而是广阔的战场上,双方投入数以十万计兵力,在数百里战线上同时展开的决战,指挥、协调、后勤、士气……无一不是严峻考验。”
他仿佛已经看到,开春之后,来自大同、宣府的边军,来自四川、湖广的客兵,以及胡宗宪的剿匪军主力,如同数把巨大的铁钳,从不同方向狠狠夹向黑袍军的六府之地。
他需要同时关注几条甚至十几条战线的动态,调配有限的兵力资源,判断敌军主攻方向,确保漫长的防线不被突破。
这需要的是全局的视野、精准的判断和高效的指挥体系,与以往的战斗截然不同。
而接下来,他将要和大明嘉靖这个权利欲望掌控最强的皇帝......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