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消息传回冯户耳中,气得他暴跳如雷,尖声咒骂。
“好个阎赴,好个冷血之徒,竟敢辱骂咱家,给脸不要脸!”
他立刻询问亲信。
“万岁爷那边回信了吗?”
“回公公,陛下手谕刚到,逆贼阎行,煽惑人心,罪大恶极,着即寸磔,以儆效尤!”
冯户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好!正好用这老东西的血,来杀杀黑袍军的锐气!给咱家办得热闹点!”
不久,在明军控制区的一处市集,阎行被残忍处以磔刑。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伴随着明廷刻意渲染的阎赴冷血弃亲的谣言,迅速传遍大江南北。
消息也传到了黑袍军控制区内外那些暗中观察的势力耳中。
西安府,来自山东琅琊王氏的支脉代表王允谦,正在品茶,听到心腹汇报此事,端茶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溅出些许。
他沉默良久,才喃喃开口。
“弃亲以全法,断腕以明志...…此子之心性,坚忍冷酷如铁,非常人也!昔日项羽欲烹太公,刘邦笑言分羹,乃成帝业,这阎赴…...所图非小啊!”
他心中对黑袍军的评估,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平阳府,东南巨贾周家的管事周盛,正在核算与黑袍军的生意往来,得知消息后,倒吸一口凉气。
他对账房先生叹道。
“东家一直犹豫是否要加大注码,觉得黑袍军虽强,却似有软肋,如今看来…...这阎赴根本不是寻常草莽,对自己族亲尚且如此,对敌人可想而知,与这等人物合作,风险极大,但若成事…...回报亦将惊人!需立刻修书禀明东家!”
与外界的纷扰议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河南府的黑袍军大营,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和高效运转。
阎赴没有举行任何哀悼仪式,甚至没有再公开提及此事。
他依旧按计划巡视军营、检查防务、督促春耕、调配物资,接待各地逃难而来的百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最亲近的张居正和赵渀等人,偶尔能在深夜看到阎赴独自一人站在地图前,背影在烛光下拉得极长,手指死死按在商河县的位置上,久久不动。
他们知道,那份冷酷决绝的背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沉重。
但没有人敢去安慰,因为所有人都明白,此刻的阎赴,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胜利,一场足以碾碎所有敌人、告慰亡者的、彻底的胜利。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黄河水解冻,草木萌发。
决战,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