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恐怕不止(1 / 2)

刹那间,市曹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欢呼声!

多年积压的冤屈和仇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清算的同时,另一项更重要的工作在城隍庙前的空地上紧锣密鼓地展开。

几张从县学搬来的长桌拼成临时案台,上面铺着白布,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方新刻的“黑袍军总政务堂田亩司”大印。

几名像李书衍那样的文职人员,以及几名被黑袍军提前摸底、在佃户中素有威望的老农作为代表,共同组成了“息县临时田亩分配会”。

士兵们将抄没自马永仁等几家豪强的田契、账册堆在案旁。

委员会根据账册和百姓的指认,迅速清丈、核实被霸占的田亩。

一名文书站在高处,敲锣宣布。

“息县乡亲们,黑袍军有令:凡被马永仁等劣绅霸占之田产,今日起,物归原主,原佃户优先承种,无主之田,按户分配,丁多者多分!现在,开始登记发放地契!”

人群沸腾了。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向案台,又被士兵们引导排成长队。

文书提笔,在一张崭新的桑皮纸上用工整的楷书写下。

“今将原属逆产之息县西河湾水浇田壹拾伍亩,发还原耕户周老栓永久承业,此证。”

周老栓伸出如同老树皮般颤抖的双手,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

他不识字,但认得那红彤彤的大印。

他看看纸,又看看文书,再看看周围欢呼的人群,仿佛置身梦中。

地契发放持续到深夜,城隍庙前的火把照亮了一张张激动、难以置信而又充满希望的脸。

然而,当兴奋渐渐平息,现实的阴影开始笼罩。

领到地契的人们,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纸贴身藏好,互相叮嘱。

“娃他娘,收好!千万别让人瞧见!”

“知道,可官军要是打回来。”

“唉,黑袍军,能站住脚吗?”

“听说,胡大人的大军,就在北边。”

喜悦之中,掺杂了深深的忧虑。

他们得到了土地,却也成了“从逆”的明证。

一旦黑袍军撤离,官军和那些逃走的士绅卷土重来,等待他们的将是可怕的报复。

街头巷尾,茶余饭后,人们开始压低声音议论。

“张老三家的地契,我亲眼见了,红戳子,真真的!”

“马永仁的脑袋还挂在城门口呢,啧,真解气!”

“解气是解气,可心里咋这么不踏实呢?”

“是啊,黑袍军好是好,就是,待不长啊,以前也不是没闹过‘流寇’,哪次不是抢一把就走?最后倒霉的,还是咱老百姓。”

“要不,先把地契藏起来?看看风声?”

这种希望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在息县弥漫。

许多人白天欢天喜地,夜晚却辗转难眠。

他们渴望黑袍军描绘的新世道,却又对眼前的局势充满不安。

然而,无论如何,“黑袍军杀豪强、分田地”的消息,已经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息县乃至整个南直隶北部百姓的心中。

一颗名为“变革”的种子,已然播下,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星火燎原。

黑袍军停留虽短,却已动摇了这片土地上千百年来根深蒂固的秩序根基。

消息是藏不住的。

尽管官府严密封锁,但商旅、流民的口耳相传,让“黑袍军”这个名字在更南边的光州、甚至庐州府的一些村庄悄然流传。

夜晚,油灯下,几个贫苦佃户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北边息县、罗山那边,黑袍军把马老爷、刘老爷那样的大户都,咔嚓了!”

一人用手比划着砍头的动作。

“真的?地呢?”

“地?分啦!按户分,张老栓家分到了十五亩水浇地!当场写的地契!”

“天爷,这要是真的,黑袍军啥时候能打到咱这儿来?”

“嘘,小声点!不要命啦!让里正听见......”

“怕啥,这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租子交完,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要是黑袍军真来,老子......老子第一个去带路!”

与此同时,正在紧急率部追击黑袍军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