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慌不择路了。我儿齐王也在外地就藩多年,此刻出头,岂非惹祸上身?】
场面一时有些僵持。
几位低阶的嫔妃更是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开口。
良久,坐在次席的楚王朱桢之母胡充妃,轻轻咳嗽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年纪稍长,资历颇深,话不疾不徐。
“既然姐妹们谦让,那本宫便先抛砖引玉了。”
胡充妃声音温和,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主持六宫,非同可,需得资历深厚、德行昭彰,且需……嗯,需得皇子成年,能为其分忧,稳固国本方好。”
她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将那些儿子年幼,或未就藩的妃嫔隐隐排除在外。
但她的话音刚,坐在她对面的杨氏便微微蹙眉。
“胡姐姐所言在理。”
杨氏接口道,语气不咸不淡:
“只是,资历德行固然重要,但更需心思缜密,处事公允,能体恤众姐妹才是。毕竟,六宫和睦,方能令皇上在前朝无忧。”
她这话,暗指胡充妃平日不够‘体恤’。
胡充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看向达定妃:
“定妃妹妹方才需年轻精力充沛者,妹妹倒是想起一人。定妃妹妹素来聪慧机敏,又深谙礼仪,或许是不错的人选?”
达定妃脸色微沉,冷冷道:
“充妃姐姐笑了,妾身何德何能?况且,妾身听闻,近日宫外颇不太平,有些流言蜚语,甚至牵扯到了一些禁药之事……这等时候,还是避嫌为好。”
她主动提及了‘禁药’这个禁忌话题,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几位儿子与医药、地方进贡可能有关的嫔妃。
此言一出,殿内温度骤降。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敲登闻鼓的老讼棍和铁盒中可能涉及的宫闱秘闻。
胡充妃心中暗骂达定妃歹毒,竟敢在此时揭开这个盖子,但面上却不得不维持镇定:
“定妃妹妹慎言!宫外流言,岂可轻信?皇上明察秋毫,自有圣断。”
完,她环视一圈,见气氛已被达定妃搅得更加紧张,便扭头朝郭惠妃道:
“惠妃姐姐,还是您来主持吧!”
郭惠妃闻言,缓缓起身,面向众人,语气变得郑重:“既然诸位妹妹各有考量,难以一致,不如这样”
她顿了顿,道:“本官推举……充妃妹妹暂代宫务。”
“啊?”
胡充妃一愣。
郭惠妃不理她的惊讶,继续道:
“理由有三:其一,充妃妹妹性子爽利,处事果决,能镇得住场面。”
“其二,其子就藩在外,与京城诸事牵连较少,或更能秉公处理;其三……”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达定妃、胡顺妃、杨妃,意味深长地道:
“充妃妹妹不涉医药、不通香料,与近日流言所涉之事,皆无瓜葛,最为干净!由她暂代,或可最大程度平息物议,安定宫闱,静待皇上最终圣裁!”
这一番话,可谓老辣至极。
既找了个挡箭牌,又暗指了达定妃、胡顺妃的嫌疑,还将安定和避嫌放在了台面上。
胡充妃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在郭惠妃凌厉的目光和眼下诡异的局势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达定妃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话。
杨氏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胡顺妃更是唯唯诺诺,不敢有异议。
其余嫔妃见几位高位妃嫔已然如此,也纷纷附和:“惠妃姐姐思虑周全,妾等无异议。”
一场看似民主推举、实则暗藏刀光剑影的后宫会议,就在郭惠妃快刀斩乱麻的操作下,匆匆下了帷幕。
当老朱看着云明呈上的记录,尤其是重点标注了胡充妃‘被推举’的场面和郭惠妃那番‘深明大义’的陈述时,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胡氏……看似干净,很难清,楚王就藩武昌,也算是一方藩屏。她若主持六宫,其子的声势怕会更大。】
【达氏……蒙古贵女,心思不浅。她主动揭开禁药之事,是想搅浑水,还是想撇清自己?亦或是借机敲打胡氏,甚至暗示他人?】
老朱的手指在‘禁药’二字上重重敲击了一下,眼中寒光闪烁。
这无疑是触及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最后,他的目光在了郭惠妃那番‘深明大义’的陈述上。
郭惠妃的话,看似谦逊、顾全大局。
但在老朱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