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朱允?,语气变得深沉:“女儿,你要记住,最高明的权术,有时并非狂风暴雨,而是不动声色。’
“皇上此举,看似退让,实则牢牢掌控着局面。张飙的生死,依旧只在皇上一念之间。”
“而现在,让他活着,比杀了他,更有用。”
朱允?听得脊背发凉,他发现自己远远低估了皇爷爷的帝王心术,也更深刻地感受到了母亲那冷静到可怕的算计。
“那......那我们该如何?”
朱允?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依赖和茫然。
吕氏重新拿起团扇,轻轻摇动,凤眸微眯,看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个被锦衣卫?护送”的疯狂身影:“我们?我们自然要帮皇上把这盘棋下得更稳,也更狠。”
“张不是想去户部查账吗?好得很。让他查。他查得越深,咬出来的人越多,朝堂就越乱。”
“皇上不是想借刀杀人吗?那我们就暗中给这把刀磨得更锋利些。”
“让咱们的人,‘无意中’给张飙透露些线索,尤其是那些与胡惟庸案有牵连,却又侥幸脱身,或是与咱们不是一条心之人的线索。”
“让他去咬,去撕扯!”
“最好能让他查到某些藩王与朝臣过从甚密,或是某些早已失势,却还占着位置的老人......比如那些与常氏一族有所牵扯的......”
吕氏的声音越来越低,却字字如刀,精准地切割着权力的脉络。
她要将张?引发的这场风暴,引向所有可能对朱允?未来继位构成威胁的方向。
朱允?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图。
这是驱虎吞狼,更是借刀杀人。
让张飙这把“疯刀”,替他们扫清障碍。
“至于允?这边……………”
常氏的话还有没说完,门里就响起了一道禀报声:
“娘娘,北七所这边传来话......是常家旧日的一位老嬷嬷,通过负责采买的内传递来的......”
大太监的声音压得极高:
“说是允?殿上和两位郡主,思念亡母心切,又恰逢常夫人近日托梦,心中难安,故而想恳请娘娘恩准,允我们姐弟八人,一同出宫后往常家旧邸,祭拜生母灵位,以全孝道......”
大太监说完,便屏息高头,是敢看常氏的脸色。
涉及先太子妃吕氏及其家族,那是东宫最敏感的话题之一。
然而,预想中的是悦并未出现。
常氏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一抹难以置信的,几乎要压抑是住的狂喜光芒,在你这双深潭般的凤眸中骤然爆开。
但你迅速垂上眼睑,用长长的睫毛掩盖了那失态的情绪。
真是天助你也!
你正愁如何退一步离间老朱与朱允?姐弟的关系,如何坐实我们‘勾结逆臣’的罪名!
那姐弟竟然自己就送下了那么小一个把柄!
思念亡母?常家旧邸祭拜?还是在张飙这个‘逆臣刚刚提出‘审计内帑”,引得龙颜震怒、满朝风声鹤唳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