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鹰涧据说就连是矫健的鹰,也无法飞过此山谷。
若在此地设伏,定能将土木二的大军困死在此处。
裴九肆目光落在折鹰涧三个字上。
“机不可失!皇甫将军,你即刻点齐本部骑兵,并风云营轻骑,组成先锋,衔尾追击,务必咬住敌军主力,将其驱入折鹰涧!”
“末将领命!”皇甫骏抱拳,雷厉风行地转身出帐。
“大猫!”
“末将在!”
“你率风云营主力步兵,并调配与你五千精锐,抄近路,务必赶在敌军之前,抢占折鹰涧前端出口,依仗山势,给本王牢牢堵死它!没有我的命令,一只兔子也不许放出去!”
“是!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大猫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战意。
“雷娇娇!”
“末将在!”雷娇娇出列听令。
“你领一队人马,多备弓弩、滚木礌石,抢占折鹰涧两侧制高点!待敌军入谷,听号令,全力攻击!”
“得令!”
战鼓擂响,号角连营,士兵们快速集结。
裴九肆走出大帐,望向北方尘土扬起的方向。
朝阳初升,金光刺破云层,落在他玄色的甲胄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阿诺尔的投名状,我们收下了。”他低声对身旁的裴离和夕若道。
“现在,该我们回礼了。此战若成,北境局势,或将彻底扭转!”
几队兵马迅速对其发起了合围之势,将土木二的军队赶入了折映涧。
折鹰涧,名副其实。
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高耸入云,仿佛巨鹰折翼坠落之地,透着森然寒意。
土木二麾下的北境大军,在皇甫骏骑兵的不断驱赶和骚扰下,慌不择路,最终被彻底赶入了这绝地之中。
前端出口已被大猫率重兵以巨石,密集的枪阵死死封堵,两侧山脊上,雷娇娇率领的弓弩手严阵以待,箭镞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对准了下方的谷地。
裴九肆的中军大营设在谷口外侧一处高地上,俯瞰着整个战场。
谷内,北境敌军尝试了几次突围,都被山上的滚木礌石和箭雨狠狠砸了回去,丢下数百具尸体,只得缩回谷中。
数万大军被困在这绝地之中,突围无望,援军渺茫,粮草虽还有些许存余,但饮水已然开始严格控制。
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争吵声几乎要掀翻帐顶。
土木二的右翼须发戟张,指着左翼营将领勃日帖的鼻子吼道。
“定然是军中出了叛徒!”
“若非有人泄露我军撤退路线和粮草囤积之所,大齐军队怎能如此精准地将我们赶入这绝地,又怎能轻易烧了我们的粮草?左翼,你部负责警戒后方,为何毫无察觉?”
他俩素来不对付。
左翼将领,闻言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丝毫不客气。
他故意反问,“是吗?你的意思是我们其中就有叛徒?”
“你别忘了,我的左翼营是土木二的亲卫营,而你这个右翼将领。”
“哼!你还有脸呢,别忘了你和你右翼营是怎么来的?当年你作为败军之将,叛逃自秃鹫部,是殿下仁德,才收编了你们!若论嫌疑,你们这些前朝余孽才是最大的祸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暗中又勾连了旧主,或者干脆就是大齐派来的奸细!”
“你放屁!”右翼将领被戳到痛处,瞬间暴怒,涨红了脸。
“老子对殿下忠心耿耿!倒是你,仗着是殿下亲信,平日里作威作福,排挤我等!如今陷入绝境,还想污蔑我等以求脱身吗?”
“你敢辱我?”左翼也怒了,“锵”一声拔出了腰刀。
“老子还怕你不成!”右翼几乎同时抽刀。
帐内其他将领见状,慌忙上前劝阻,一时间拉架的、劝说的、冷眼旁观的乱作一团。
土木二此时已经是犹如困兽,他此时脸色铁青,眼窝深陷,眉宇间充满了疲惫与戾气。
外有大兵压境,而自己手底下最有能力的左翼和右翼,居然在此时闹起了内讧!
“够了!大敌当前,不思破敌之策,反而在此内讧,动摇军心!还嫌闹的笑话不够多吗?”
“来人!将左翼右翼拉下去,各打三十军杖,以儆效尤!再有敢扰乱军心、私自斗殴者,定斩不饶!”
卫兵应声而入,不顾两人的挣扎和辩解,将他们拖出了大帐。
很快,帐外便传来了沉闷的军杖击打声和两人压抑的闷哼。
帐内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