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忽有斥候来报,鹰娑川有突厥兵马踪迹,疑似阿史那贺领兵亲至。
李光焰问道:“他有多少兵马?”
“足有四万之众。”
“来得好!”奈特勤大笑,“当面锣、对面鼓,打一仗,一决输赢,岂不痛快?”
叠支面露忧色:“阿史那贺善战,执失怀恩也是勇将,不可小觑。”
李光焰颔首:“这一战不可避免,若要战而胜之,必须扬长避短。”
拔古野好奇:“大帅有何计策?”
“依我看来,西突厥骑兵常年征战,无往不利。”李光焰娓娓道来。
“其有四长,骑兵、耐力、重甲与弓箭,胜于我军。”
哥舒浩拧眉:“这该如何应对?”
“以子之矛,陷子之盾。”李光焰胸有成竹,“不如分队克制。”
“如何分队?”
“以番休迭战之策,挫其锐气。以强弓劲弩射穿重甲,以远克近、以强击弱,对付其弓箭,以步制骑,此乃叠阵之法。”
奈特勤愕然:“末将从未听说。”
李光焰笑道:“世上兵法浩如烟海,古人早有对策,尔等不知罢了。”
哥舒浩迫不及待:“便以此法,打阿史那贺一个措手不及。”
“可!”
另一头,鹰娑川以西,西突厥大营。
阿史那贺怒不可遏:“这些叛徒,竟敢背叛我!”
恒笃部投奔秦军也就罢了,却不知为何,他一番布置尽数失效。
执失怀恩拧眉:“可汗,突厥内部,必有细作,与秦军里应外合。”
阿史那贺颔首:“我早有猜测,必是葛逻录无疑。”
“可汗如何知晓?”执失怀恩愕然。
“除了他,还有谁敢吃里扒外?”阿史那贺冷哼,“我让他出兵出粮,他定然心存不满,故意与我作对。”
“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片忠心,哼,恬不知耻!”
执失怀恩劝道:“可汗,不可无端猜忌。”
“尤其这紧要关头,须得一致对外,以免中了诡计。”
阿史那贺浑然不听:“来人,去把葛逻录绑过来,我要亲自问罪!”
“是!”
执失怀恩无可奈何,只道:“秦军近在咫尺,可汗有何打算?”
阿史那贺看一眼地图,笑道:“李光焰停留在鹰娑川和我们一战,何其不智?”
这地方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作战,这可是突厥人主场,骑马射箭乃看家本领,人人都会。
执失怀恩难掩忧虑:“秦军兵分两路,这一路连战连捷,另一路也顺风顺水,似乎上天都在偏帮秦国……”
阿史那贺可不信天命:“上天虚无缥缈,不可捉摸,与其听天由命,不如放手一搏。”
“成了,称王称霸,自在逍遥,败了,也无怨无悔。”
执失怀恩顿生豪情:“愿随可汗驰骋疆场!”
话不多说,君臣二人统领四万大军,来到秦军对面列阵。
让人惊讶的是,秦军竟以步兵在前,骑兵分散在两翼,来回奔走,也不知在掩饰些什么。
阿史那贺眉头一皱:“李光焰和高楷一样,最喜欢使用阴谋诡计,也不知,他又出什么新鲜花样。”
执失怀恩面色肃然:“此人熟读兵法,深谙作战之道,恐怕,有诡计对付我们骑兵。”
“怕什么!”阿史那贺喝道,“我一生追亡逐北,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纵有诡计,也无所畏惧。”
“传令下去,立即冲锋,给秦军一点厉害瞧瞧。”
“遵令!”
令旗挥动,传讯兵卒来回奔走,一层层传递下去。
不一会儿,四万大军列一字长蛇阵,裹挟排山倒海之势,悍然冲击。
狂风吹过小草,所过之处,无不顺服。
这等气势,着实让人心惊。落在前排步卒眼中,一个个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李光焰一马当先,喝道:“全军准备,变阵!”
“是!”
不多时,秦军将士迅捷走动,以陌刀手在前、长枪手居中,弓箭手、弩手在后,层层递进。
骑兵位于两翼,伺机而动。
西突厥骑兵不明所以,但并不妨碍其冲锋之势,眨眼之间,来到秦军阵营百步之外。
一面策马,一面弯弓引箭。然而,尚未来得及射出,竟一个个人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