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玉扳指，看了一眼下首一言不发跪着的平妃，又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似乎面带担心，几度想开口解围，但始终没能说出口的林玲。

康熙瞧着林玲那不似作假的神态，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好了，”康熙站起身，“今日便先到这吧！朕还有一些政事要处理！”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刚才那番疾风骤雨般的拷问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林玲面上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的松了口气，缓缓站起身。

一旁的平妃，在贴身宫女艰难的搀扶下，才勉强摇晃着撑起跪得酸麻僵硬、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

“臣妾恭送皇上！”

目送着康熙离去后，林玲缓缓收回目光，转向一旁脸色苍白，正被宫女扶着坐下的平妃。

如今正是冬日，哪怕殿内烧着地龙，平日养尊处优的平妃，跪在地上这么久说不定也会受寒。

身为目前统理后宫的皇贵妃，又加之她素来在众人面前那副“温柔和善”、“体恤姐妹”的面具做得十足十，此刻若是视而不见，反倒显得刻意了。

于是林玲脸上适时浮起恰到好处的关切，声音也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心，“平妃妹妹，你方才跪了许久，这又是冬日，地上寒凉，你这膝盖可还好？”

无论平妃心里觉得这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她姿态摆足了。

旁人也无可指摘。

平妃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多谢姐姐关心，臣妾并无大碍。”

林玲微微颔首，仿佛接受了她的说辞，又继续开口，语气带着安抚和几分感慨，“今日这事，实在是委屈妹妹了。不过妹妹放心！你也是一心为了章佳妹妹和十三格格，皇上定会查清真相的！”

这话听着是安慰，可落在平妃耳中却是无比讽刺。

平妃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皇贵妃姐姐此言差矣！终究是臣妾失察！才使得储秀宫出了此等祸事！好在十三格格无事，否则......否则臣妾都无颜面对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