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一顿,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康熙的脸色,说道:“是万岁爷您派去储秀宫的宫人。”
所以,宫人们的背景都算清白。
如无意外,他们照顾小阿哥定是尽心尽力。
而且,一个疏忽也就算了,不可能全都疏忽。
但想起那份几乎是严丝合缝的口供,梁九功又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哦?”康熙敲击桌案的动作一顿,似乎没想到其中有如此内情。
他对储秀宫派去的宫人并不关注,这些都是梁九功安排的。
康熙自己只要在需要的时候,知道平妃的动向就好,其他什么他也没功夫去特意关注。
如果就如梁九功所说一般,那这里头的事还真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见康熙态度有些许缓和,梁九功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万岁爷!奴才该死!奴才无能!但此事实在太过蹊跷!奴才斗胆,恳求万岁爷再宽裕奴才一些时日!奴才发誓,定要抽丝剥茧,将这背后的魑魅魍魉揪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万岁爷恩准!”
他定要将这幕后之人给查出来。
否则,他梁九功日后还有何脸面在御前行走?
在万岁爷这没有脸面,他这个大总管也做到头了。
康熙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梁九功,既然梁九功想查,那他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查得越紧,那藏在暗处的蛇鼠就越容易惊慌失措,露出马脚。
而且,有梁九功这把明晃晃的刀悬在头顶,平妃和她宫里那些人,想必也能安分些,不敢再生事端。
“嗯,”康熙淡淡地说道,“那你就继续派人查吧!”
“嗻!奴才谢万岁爷恩典!”
梁九功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看来,万岁爷对他依旧信任如初。
梁九功也不是吃饱了撑着,查不出来还执意要求干这种事。
他执意请命查下去,一是要重整脸面,二也是存了试探之心。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梁九功起身。
“储秀宫阿哥此番遭逢大难,险死还生,也是不易。”
康熙顿了顿,接着说道:“便赐名……胤禨。”
禨。
福祥,祭鬼神以求福祥。
梁九功立刻在脑海中翻检这个字的含义。
万岁爷以此为名,用意着实......深远。
梁九功不由得在心里揣摩起来。
毕竟,这个字实在是有些过于“合适”了。
可以说是为这体弱多病、命运多舛的储秀宫阿哥祈求上天福佑,护其平安。
但也可以说是暗含了对此事背后魑魅魍魉的警惕与厌胜之意,借命名以祷鬼神,驱邪避凶,保其康宁。
“奴才记下了!”梁九功连忙躬身,“奴才即刻着人拟旨,晓谕六宫,储秀宫阿哥得赐御名胤禨,恭贺阿哥得沐天恩!”
康熙微微颔首,不再言语,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堆积如山的奏折上。
*
“好累!”胤祺一边面色狰狞地伸展了一下四肢,一边说道。
刚刚和胤祚在演武场上打斗一番后,他现在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
胤祚转了转自己的肩膀,看着明明没比多久,就在躺倒在地,开始哀嚎的胤祺,不禁吐槽道:“这才哪到哪啊!你是不是好久没练了?”
“六哥,你还不知道五哥嘛!肯定是最近又悄悄偷懒了!”胤佑促狭地说道。
瘫成一张大饼的胤祺闻言,立刻坐起,抗议道:“七弟!我这叫劳逸结合!再说了,上次不是你把我‘打伤’的吗?”
说是“打伤”,那应该是“诈伤”,为了能少上几回斗武,胤祺特意设局,诚邀胤祚和胤佑入局。
然后,随机挑选一个“背锅”。
胤佑想起上次胤祺的“诈伤”事件有些无奈,他根本就没用力,胤祺就“伤”了。
搞得他现在兄弟中“威名赫赫”,像大哥这种励志征战沙场的兄弟,时常来找他切磋。
虽然胤佑并不抗拒有人陪练,但胤祺这样做倒是把他善武的“声名”给传出去了。
连汗阿玛都不由得过问了几次。
之前因着他跛脚,所以汗阿玛一般也不会特意去关注他在这方面的成绩。
但如今发觉他,将在兄弟们中武力排行靠前的胤祺给“打伤”了。
便对刮目相看不说,还狠狠地夸奖他。
弄得胤佑都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汗阿玛平常在他们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