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开始泛黄，秋风一吹，便有几片落叶飘落在马车上。

李世民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李忠全，把帷幔再掀开些，朕想看看这宫里的景致。”

李忠全连忙应了声，将帷幔掀开大半。李世民靠在车壁上，目光缓缓扫过宫道两旁的宫殿——东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往日里太子李承乾常在这里与诸皇子读书，如今却一片寂静。

凌烟阁的飞檐翘角依旧挺拔，阁内悬挂的二十四功臣画像，不知是否还如往日般鲜亮。

“陛下，前面就是太极殿了。”李忠全轻声提醒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马车停下。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连忙上前，躬身等候。李世民扶着李忠全的手，慢慢从车上走下来。

众人只见他身着一件素色的龙袍，腰间的玉带比往日松了许多，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

“房公、长孙侍中，”李世民的声音虽轻，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辽东之战，将士们辛苦了，你们明日召集兵部、户部的官员，商议犒赏之事，不可亏待了将士们。”

房玄龄连忙躬身应道：“臣遵旨。陛下，您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寝殿歇息吧，有什么事，臣等明日再向您奏报。”

李世民摆了摆手，目光望向远处的玄武门：“朕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让李忠全陪朕走走。”

众人不敢违逆，只得躬身退下。长孙无忌走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李世民的身影，见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在宫道上，李忠全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秋风卷起他的龙袍下摆，显得格外单薄。

长孙无忌心里一阵感慨，陛下这一生，从太原起兵到平定天下，从玄武门之变到开创贞观盛世，历经无数风雨，如今却要受病痛折磨，连归京都不能举行盛大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