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道士无名(3 / 4)

程之山听罢笑而不语,便清水入盏以手推之,那宋粲便是赶紧谢了,饮了漱口。那郎中见宋粲饮罢,便续问道:

“上差曾祖为慈心圣手,可知慈心戒?”

宋粲听得此言,却是一阵恍惚。心道,这“慈心”之名父亲且是不常提起,圣手之称亦是听之家中来客寒暄之口。更不说那“慈心”之内事。然,父之所重者,子之所向往。听得那郎中言,便重新端坐了,拱手于额,正色道:

“领郎中教诲?”程之山见宋粲之态,便会心,缓道:

“败不足惧,成则可畏之。”宋粲听了,心道:此话倒是没听家父说过,却也不得甚解。只能面色尴尬,老实道:

“末将不解。”程之山听罢,倒是不急。便将那桌上的图卷收了放在旁边,口中娓娓道:

“败有迹,避之而足。成有迹,却恐成定规。如是,便无十利而不可变其法。而后再无精进矣。”

那宋粲听的糊涂,歪头思忖了片刻,便又拱手:

“请郎中点拨。”

那郎中闻言,便伸手托过宋粲面前茶盏,添了茶末,倒了沸水,茶筅刷之。边调茶边道:

“以往天青烧造,皆以豆青,粉青为火经,此乃有迹可循也。然,不思釉料不同,所求天青却看天意何为……”

宋粲听其言,倒是一个满头雾水,不甚了了,且跟了话接了去,道:

“此乃兵无常势,唉……”之山先生听罢,又将沸水入茶调之,道:

“上差无需过虑。炉火所需者,曰炉,曰火、曰气氛。炉窑之事,需积年侍炉方知火性。此人方才上差已经见过,虽年龄尚小,却为丹鼎童道有年……”

说话间,手中且是运筅、击拂、泛花,便将那盏茶调作一个“战雪涛”出来,推向宋粲。

宋粲谢了茶,又接问道:

“莫不是刚才那位道长?”

“正是……说来惭愧,此孽障生性顽劣……”宋粲且听那郎中说了,将那盏中的茶浅饮一口,咂嘴赞道:

“饶是好茶!”倒是不等那郎中接口,便又道:

“末将倒是觉得那道兄真乃一奇人物也,为人直爽,品性……纯良……”

然,见那之山郎中目不转睛惊疑的表情看了自家,且是让那宋粲话语吞吐起来。

姑且不说程、宋两人叙话,单说那道士。

那厮虽是挨了打倒也是性情不错。懒散的瘫坐在草堂看那小童忙碌拼捡那一地的零碎,却也是个百无聊赖。便伸手将那宝剑提在面前,上下打量了看了。然,弹了剑鞘,看了纹饰,便嘬牙咂舌面露不屑之色。又在手里掂了几下,滴溜溜耍了一个剑花。却又觉得不甚过瘾,便是弹剑出鞘,伸出二指,在那剑身上弹了一下,闻其鸣,却面露鄙视之态。

忽而,却见他眼珠一轮,倒是脸上见笑,便又将那宝剑还鞘,又抱在怀里像个宝贝一般擦了又擦。

而后,且将身站起,擎着那剑出得草庐。

且站在门口,腆胸撇嘴四下观瞧一番。

见随行军士卸甲裹枪,收拾了仪仗倒是各自的忙碌且无暇与他,倒也不敢随便的拉人问来。

然,环视后,便见众兵丁中有一人,倒也是个兵吏的打扮,然却一个面白无须,且在这一票满脸胡茬的军汉之中有些个另类,且站在当中且是指手画脚叫嚷了使唤了那些个亲兵忙碌。想来便是个管事的,便高声道:

“尤,那干活的辛苦!”

听得那道人的声响,兵吏站定了望他,见那黑眼球,叽里咕噜闪了,且有几分心思在里面。便点手叫他道:

“报上名来!”那兵吏倒是个机灵,便是上前叉手躬身,仰了个笑脸道:

“小的将军帐下,牙校霍义,咱给道长见个礼?”

那道士见那牙校卑微,且是自家拿了大。也不还他礼,仰头垂目看了他一眼,便举了剑问道:

“可识得此物?”

那牙校看罢且是身上一寒,心下道了声:妈耶!此物怎的到得他的手上?想罢便是将那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且低了头去拱了手不敢多言。

却见那校尉只穿了衬甲的白袍走来,倒好似见了救星一般,便赶紧叉手行礼,慌忙叫了声:

“官长……”

那校尉懵懂,且不知何事。但也见那道士手中宝剑,且是左右看了心下饶是诧异。倒是将军制使信物,怎的落到这道人的手中?

那道士且不认生,道了句:

“可是你的管事?”

那校尉本是抄刀在手,见了道士手里的剑便也不敢造次,便赔了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