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携子出配(3 / 4)

这开封府每年红差也出得,流配也放得,只是今日如此这般的配差倒是个闻所未闻。

让人抱着孩子寒冬之际出牢,且发配千里之遥,饶是让这帮开封府的开了眼界,一个个看的那是一个瞠目结舌。

法度行事,杀便是杀,纵有叛逆诛九族之罪亦是有章法可循也。

将人拉到菜市口,或斩首,或剐刑也有当证之法。

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律法之中有的才能执行,抱着孩子出配?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

即便是大逆九族之罪,也是免了那襁褓之身,丢与那无干之人养之。

如今,却是在这大宋这最讲律法之所,干出这无法无天之事。然,这一杆子执法者,且是看了亦是一个无人敢言也。

只等那暖轿走远,却听得开封府众人小声交谈道:

“这冷风天,连那拉车的马也有那风毡罩着,这人却穿着秋装……”

说罢便是摇头。却有人接到:

“想那牢里还有些个风毡……”

那衙役说罢,便转身去拿牢里。

一晃便见他拿了风毡,推给那班头。那班头却是看了自家的府院石坚,倒也不敢无命而行。见自家的府院不理他,便喃喃道:

“堂官不管管麽?”

石坚听了便是个大怒,本身见的皇城司吏众如此行事,便心下愤愤。由这班头的话一激,且怒斥道:

“你去便去罢,自会有人替你做主!看我作甚?”

那班头一愣,叹了一声,踮脚望了望那暖车中的两个皇城司吏。

见无甚动静,便捧了那风毡隔了那囚车牢笼将那风毡掖了一个角去。如此,囚车之内,这人便可缩在那里,权且做一个避风之处。

见那皇城司的小吏无言,便又有衙役过来,却也不敢大动,又将那风毡遮了车上三面。只是那车尾有皇城司封条却是碰不得的,也只得作罢。

那宋粲枷锁在身,也只能点头眼中感激,却也不敢出声道谢。

那石坚看在眼里,却仍是气愤难消,将那后槽牙紧紧的咬住。

想想也是,这开封府什么时候受过这窝囊气也。扭头便见那文吏站在身边,捧了热茶与他。那气更不打一处来,小声厉道:

“还不与我录了!在此做这殷勤之事何益也!”

那文吏被那自家这府院训的一愣。吓得赶紧躬身连连喊是。

石坚便甩了手,转身的房中。见房门砰了一声关了去,些许,便听的房内乒乓五四的砸东西的响动不断传来。

那班开封府众人听了这泄愤之声,且是愣了一会,便叹息一声,各自散去。

那开封府的府院也就只是个八品的官,且宋粲虽是羁押在此,却是开封府代那皇城司看押而已。这当家的老大又不在,只能做一个忍气吞声。

此时,若那权知开封府在此,别说皇城司,就是宫里来的,行此不良之事,也是照例按到了露着屁股挨打!打完了仍在门口,当街露了屁股,裤子都不让你提!现眼去吧!

散了去吧,多说无益。

这雪便是停了许久,天空依旧铅云密布,坠的那天空仿佛低了很多,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前日下雪那宋正平也是坐于那囚车之内,只消半个时辰,便冻的精神恍惚,人事不省。幸得三帅堵了那城门才得以活命。

此番这化雪寒天便是滴水成冰也。

那宋粲虽是年轻体壮,却也经不得这彻骨的寒风。便将那风毡裹了木枷挡了风,缩做了一团将那宋若紧紧的裹在怀里,心中欲哭无泪,却也只能闷声苦挨。

却在此时,那囚车晃动了一下,便觉是那前面的暖车催了马匹。且是一个闭眼,心下道了声:

“去也!”

马车缓行,出那开封府牢大门。

那宋粲怀中揣着的宋若放佛受了惊吓,且动了几下。然,那宋粲却不敢打开衣衫观看,却是怕那寒风伤了她,便只能用手轻轻拍哄。得了安抚,那宋若便是安生下来。

那宋粲心道:却是睡着了麽?心下却是安稳了片刻,却又想:如此寒冬,且刚出这牢门便是如此寒冷,倘若出的城门,便是荒野,且不说那朔风凛冽,便是身上单薄的衣物却也撑不得许久也。自己且能撑上一阵,这怀中宋若却是如何?

想至此,便心下焦急,用手抱紧了怀中的宋若,四下望了去。然这大雪之中,倒是没有个人影与他。

且在那囚车过那开封府大门,却见那门口石狮子下闪出一人,将一个包裹塞进那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