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份附带的民生报告更加刺眼。
报告并列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兔子特区市一个国营纺织厂女工的宿舍。虽然拥挤,但窗明几净,姑娘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们手上,甚至拿着从奖金买来的半导体收音机。
另一张,是莫城郊外,乌拉尔重型机械厂工人住的集体公寓。
光线昏暗,墙壁斑驳,一个头发乱蓬蓬的男人,正对着一碗只有几片菜叶的土豆汤发呆。
过去,支撑毛熊人民忍受物质匮乏的,是对国家强大武力带来的民族自豪感,以及对比兔子人民一穷二白的优越感。
然而,这份报告无情地揭示,两者正在同时消失。
……
莫城,阿尔巴特大街附近的一间老公寓里。
一个在兵工厂上班的车间主任伊万,疲惫地回到了家。
他的妻子安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晚餐。
她坐在桌边,双手抱着头。桌子上,是两个空荡荡的布袋。
“怎么了?”伊万脱下沾满油污的外套。
“商店里又没面包了,也没土豆。”安娜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只买到了两根酸黄瓜。我已经排了三个小时的队了!”
伊万重重地叹了口气,坐在妻子对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沉默中,公寓楼里隐约传来骚动的声音。
伊万走到窗边,看到楼下,他那个在克格勃当线人的邻居,正在和几个年轻人激烈地争吵着。
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大学生,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对那个克格勃说:
“我们勒紧裤腰带,去援助非洲,去跟鹰酱搞太空竞赛,我们以为我们是世界最强!”
“可现在呢?我们引以为傲的海军,派出去的船在南海被人打成了废铁!”
年轻人指向东方的天空:
“人家的老百姓,听说生活都越来越好了!他们工厂里能生产暖水瓶,能生产收音机!为什么我们生产的坦克能开到柏林,却生产不出一双结实的靴子?”
“你这是散布谣言!是听了敌台的诽谤!”克格勃线人色厉内荏地吼着,试图驱散人群。
但这一次,围观的人群没有散去,反而有更多的人聚了过来。
疑问,不满,在寒冷的空气中发酵。
伊万默默地拉上了窗帘。
他不知道那个打败了毛熊海军的人叫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但是,怀疑这颗种子,已经在他和无数像他一样普通毛熊百姓的心里,悄悄地发了芽。
……
新都,维萨卡帕特南军港。
白象国总领赛德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海军礼服,海风吹拂着绶带,站在检阅台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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