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一整条新的化工合成生产线,去把这些东西稳定地产出。”
“甚至封装时所用的粘合剂,耐压标准也远远超过了我们现有的任何一款产品。”
最后,他的笔重重地点在了第三个标题上,系统工程与装配。
“全浮筏减震,说白了,就是在潜艇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造一个独立悬浮的房子。那个筏体本身,就是一个重达数百吨的庞然大物。”
“怎么把它精准地吊装进耐压壳体,怎么保证那成百上千个阻尼器的安装精度分毫不差?这要求我们重新设计一整套装配吊装工艺和配套的大型厂房设施。差一丝一毫,减震就会变成增震。”
每一个字,都砸在黄旭的心上。
每一项技术难关的背后,都耸立着一座他从未想象过的高山。
七轴联动数控机床,这在今天,根本是只存在于理论幻想里的东西。
能在数百个大气压的海水下保持稳定性能的复合聚合物,更是想都不敢想。
黄旭眼中的激动渐渐褪去,愈发凝重。
作为一个顶级的总设计师,他比谁都清楚,设计图上的几笔线条,落实到工业生产上,需要克服多少困难,需要消耗多少资源,需要多少顶级工人和工程师为之呕心沥血。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余工……这样的工业体系……不是一年两年能建立起来的。这里面的任何一样,放在西方工业强国,都是需要以五年,甚至十年为周期去攻克的难题……”
“我明白。”余宏放下笔,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他。
“我知道这很难。”
“但是,黄工,敌人不会给我们十年时间,俄亥俄号就在那里等着我们。”
“这条路再难走,我们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它踩出来。”
余宏的眼中没有任何动摇。
那份眼神里的自信坚定,平静却拥有着移山填海的力量,透过空气,直接贯穿到了黄旭的心底。
他仿佛在说:图纸我有,理论我有,连你们造设备缺少的关键算法,配材料需要的化学分子式,我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
通往山顶的路,我已经用笔给你们划了出来。
剩下的,就需要你们用双脚,去亲自丈量一遍。
黄旭看着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
他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上面那条被无数外敌的军舰与飞机层层锁死的海岸线。
胸膛中那股因为无力感而稍稍冷却的血液,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点燃了。
熊熊燃烧,一直烧到了他的眼眶,烧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什么十年!
什么工业基础薄弱!
这个民族什么时候是因为路好走,才走到今天的!
有这样惊才绝艳的领路人把路都铺好了,自己还在这里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