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无形之刃(2 / 4)

,让许都那只‘灯罩’罩不下。”

郭嘉笑意淡淡:“此为‘安’与‘疏’。尚缺‘刃’。”他看向高顺,“陷阵营不动军阵,动‘影阵’。高将军,许你借‘无形之刃’之名,入市不带刀,却要带‘术’——用‘问、观、试、断、扫’抓一条大鱼回来。”

高顺拳头在膝上一紧,又慢慢松开,像在握一把不习惯的细刀。他从正面冲阵里跨步而出,如今却要踏进泥泞的巷子。他沉声道:“末将领命。只是……这刀看不见,扎在心里,拔不得。末将怕手重。”

陈宫与他对视,罕见地笑了一下:“手不重,证就轻;手太重,理就折。将军,只需记住‘证’与‘回’。我们不是为了杀,是为了留——留证,留理。”高顺点了点头,胸腔里的憋闷像找到一口可以吐息的井。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与“无形之刃”共名。

吕布站起身,声音沉而稳:“传令。”他一字一顿,“一,三日内,官仓平粜,禁诸军扰市;二,护商令出,沿途设‘护符’,敢擅夺护符者军法;三,糜家开兑‘徐票’,不足者,牧府盐铁利补;四,设听讼台与告谣鼓,陈宫坐堂,贾诩为佐,明审;五,高顺主‘影阵’,不得私刑,事毕须留证;六,郭嘉、贾诩骑马上书,起草使书,明言此令为抚民非为逼商,亦请诸郡县共襄——”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议毕即行。”

“喏!”众人齐声。郭嘉与贾诩几乎同时起身,袖下竹简已展开,笔锋未落,命令的骨骼便在烛影里成形。他们不再多言,像两柄干净利落的笔刀,霎时便将纸面雕出路线、票号、关津、执法的穴位。偏厅里,号角未响,鼓声未起,但一种比鼓点更紧的节律,已在每个人的脚底下蹿起来,让人恨不能立刻跨出门去,把一城的乱线,一根根梳直。

——

午后,雨住,天色仍湿。东市的价签被一只戴着油袖套的手重新翻回去,旁边插上一块红牌:**“官粜三日,价止旧日,限量而不拒人。”行里的人相互看了看,先是狐疑,继而小心地把米袋往秤上放。秤砣落下,掌柜额头的汗却下来了。他想起早晨那一幕,又想起“听讼台”的白布上写的两个字:“可诉”。**他走到台前,压低了嗓子:“不是我涨价,是……有人在后头使劲。”陈宫没有抬头,只把竹签一递:“写下你知道的名字、不知道的也写下‘影子’,由巡检去查。你若被逼过,便是证人,不是罪人。”掌柜怔了怔,忽然红了眼。

钱庄那边也热闹。队伍比早晨更长,却没有上午那种要断掉的绷紧。一位须发皆白的掌柜亲自站在柜后,手里一板一板把“徐票”兑成碎银,再反手把银递回去:“也可存回——官府做了保。”他侧头看一眼窗外,那里竖着一面旗,上书四字:**“护商之令”。**旗下两队陷阵营士卒背向人群站立,刀未出鞘,甲光沉沉。孩子们盯着那两列甲,渐渐不哭了。

高顺没有在明处。他换了粗布衣,带了三人,拐过米行后巷,进了一间卖旧竹器的铺子。铺里光线昏,角落里蜷着一个瘦汉,怀里抱着半篮刨花。一见人来,他赶紧把篮一倒,刨花下是一摞尚未干透的纸签。高顺不急着动,先问:“今晨是谁让你们涨的?说的什么?”

瘦汉喉结一滚:“是城外的吴掌柜,他说许都来了‘中丞令’,不涨就要抄,也说……也说牧府在练兵,要把粮都收了。昨夜有人在我们行里传话,给了两锭银子,叫我们今晨先起个头。”高顺点头,目光落到纸签下压着的一方小小印章,印面刻得很浅,却看得出一个“忠”字。旁边还有一枚更小的铜片,上面刻着钱庄的号。高顺把两样东西夹起,递给身后的文吏:“证。”

他没有立刻拿人,而是让瘦汉把那摞纸签按顺序再摆一遍,细细把每一张的字迹看过。片刻,他把几张挑出来,递给同伴:“这几张,比其他的更像一人之手。去钱庄问兑银簿,看这一刻是谁取的银。”同伴领命。他又把手伸到刨花里,摸出第三件东西——一条极细的红绳,绳结有法,象是某种约定的“记号”。高顺把绳举起,光透过灰尘,在绳上绽开一小点微弱的亮。他低声:“‘观’与‘试’足够了。下一步——断。”

他走出小铺,巷外云更低了。脚边的水渍倒映出一条细细的影,像从地底伸出来的一刀——看不见,却能让人心里腾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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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牧府听讼台。台下挤满了人,米有价,银可兑,街上吵闹声已经不再刺耳,反倒像久病后的喘息。一个穿青布衣的中年人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脸白得像纸。他跪得重,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台阶上:“我家在北市借钱做小生意,‘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