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邺城定策,袁氏的哀嚎/(2 / 5)

内三册安定、法令施行、官绅安抚、军民分处,五日见效,十日成形,三月为城。”

“断背——张辽、高顺主之。”他转向二将,“以邺为中枢,四路出击:西路截洹水渡,北路占甘陵,东路至临漳,南路轻骑盯黎阳。斩粮、断税、夺邮亭。记住,不争地,争线;不恋战,恋势。”

“分心——我主之。”他笑了一下,“不,是‘我等’主之。用‘人’破袁,不必破‘兵’。”

陈宫接道:“‘分心’两途:一者‘礼’,礼葬文丑、宽待眷属、施粥施药;二者‘书’,书檄河北诸郡:‘并州不夺财、不夺女、但夺枉法之权;河北愿来者,官仍旧、税减半、丁役免三月’。又遣使四方,告之‘并州所过,耕牛不夺、田器不毁、村社不散’。”

沮授补上第三笔:“还要‘听’,听冀州旧吏之言,择其贤者以用之。并州官不满则补,满则三人署名推贤,若推非其人,三人连坐。让这城里的人明白——不是换旗就换命,而是换了‘骄’为‘法’。”

“好。”吕布颔首,“再添一条——‘立名’:城门立榜三条,昨夜公台拟令如今刻石而示。另于袁府门额悬木牌,书:‘今日胜,不为辱人,只为安天下。’”

魏延笑露白牙:“如此,袁绍闻之,必吐血三升。”

“他不会吐血,他会怒。”张辽斜目,“怒兵易动,动则形露。”

“正合我意。”吕布声音很轻,落在烛影里,却像铁器轻敲,“等他动。”

——

“粥棚开!”申时将入,钲声三响,城中三处粥棚同时揭帘。并州兵把大锅抬上木台,勺子在锅壁上敲出清脆的节拍,像合乐的鼓点。队伍里有老人、有妇人、有鼻头冻得通红的小孩。士卒把剁得细碎的菜叶撒进白粥,绿在白上晕开。有人犹疑,怕粥里有诈;有人抬手示意,先尝一口,嚼两下,咽下去,眼睛里冒出一丝久违的水气——这水,不是泪,是胃里被暖起来后反映到眼里的那一点光。

“并州的粥……”一位佝偻的老者端着碗,手抖得粥在碗沿上轻轻荡,他把碗往怀里贴了贴,嘴里喃喃,“不夺人、不夺牛……这话,敢信幺?”

旁边的士卒笑,声不高,像怕惊了什么:“老丈,信不信在你。我们只管做给你看。”

粥香从巷口漫出去,压住了远处尚未散尽的火腥味。哭声慢慢变成叹气声,叹气声慢慢又化成大人小孩筷子碰碗的轻响,城像被人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骨头里那口紧气,卸下了一点。

——

袁府里,妇孺扎成一团,哭声从内宅涌出,再涌回去,像潮没来得及退。并州兵列门而立,不进、不吼,只偶尔把探头的小厮推回内院,免得挤乱。

一名龙越队长掩面入报:“袁氏眷属登记完毕,共七百五十三口,皆安置于左、右二园,医舍已设。诸夫人求见。”

吕布略一思,摇头:“暂不见。告之:并州立法在前、人道在后。若求医药,开方;若求哭灵,择地;若求乱,军法。”

队长领命退下。陈宫立在阶下,听着那一阵阵哀嚎起落,忽然生出一点复杂的感慨。他对贾诩低声道:“‘哀嚎’二字,不独在此。彼营、彼族,今日亦嚎。”

贾诩淡笑:“嚎过,不代表清醒。清醒的,往往不开口,只在暗里换了路。”

“谁?”陈宫问。

“许都某人,或者袁营某人。”贾诩抬眸看一眼北天,“不急,他自会来。”

——

官渡,袁绍大帐。连夜急报堆成丘,檄文、印札、边报、谍记,压得几案透不过气。文丑尸柩未归,旗倒于泥,乌巢既殁,邺城又破,一夜之间,两记闷棍把袁氏从王座上敲到地上。

“邺城……破了?”袁绍的声音像从喉骨里挤出来,粗而哑。

“丞相——”郭图、辛评扑地而拜,口里一个劲儿地说“罪、罪、罪”,眼珠却往旁斜,想把罪推给彼此。逢纪尸未寒,审配在敌手,田丰尚在狱中,军中一时群龙失臂,人人想说话,人人都在怕说话。

“闭嘴。”袁绍忽地抬手,五指撑在案上,指尖泛白。他不是不知谁的罪,他只是不能在此时认——认了,主与相之间的那根线要断。他想找一个出口,一个能把“怒”从胸里倒出去的出口。

“发丧。”他终于挤出两个字,“文丑以将礼。再者——”他咬牙,“三军出三万,官渡不退一步;再抽两万,回捣邺城!”

郭图忙道:“丞相,怒军不可用!邺城方破,必有伏,且城内有我袁氏宗族,贸然攻之,恐生祸端。”

“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