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风起炎龙,焚天之怒/(2 / 5)

,只在角上以细火折子引了个暗线。匠人们衣裳上都抹了厚厚的泥,眉毛里都是白盐霜。他们知道,等会儿放下去的不是“木头”,是“命”。但命的方向,是给敌人生祸的命,便稳了。

高顺巡到最后一台神弩,低声:“标距。”

“二百四十步。风偏西,三度。”风语卒低报。

“破军一,杀鼓;破军二,杀旗;破军三,锁楼车;破军四,火羽灼梯。”高顺抬手,旗语一甩,黑布自弩背滑落,一线冷光同时抬头。

“出城。”张辽把短枪往鞍下一挂,“鱼鳞十丈,不逾。”

魏延抹了一把鼻尖的汗,笑意狠:“狼尾压两翼,挑膝不挑头。”

——

未时将入,袁营“合龙”处的钲响起。二十名工役哼着短调,扛木楔、拖沙袋,沿堤线匆匆而来。主薄骑马巡到堤前,昂首看一眼天色,满意地点点头:“合!”

“合——”回声从堤后传来,像把一座暗门推开。木楔入槽,麻袋塞缝,绳索收紧,水声果然小了一线。主薄正要勒马回头,不知从哪处来的一阵风,像不经意地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他耳根一热,尚未来得及骂一句“晦气”,就见那本该紧紧咬住的“木楔”腹里微微一亮,犹如井底有萤火,眨也不眨。下一瞬,油浸的绳眼“呲”的一线轻响,细火沿绳眼往外探头。主薄一怔,急喝“水——”,话音未落,闸后水面上忽地有低低的一声“嘭”,像谁把一口大鼓按在水下敲了一记。

“炎龙”来了。

第一条鼻端轻轻翘起,像在水里闻到了风。风穿过它两侧的“风孔”,发出一种既像哨又像笛的奇怪声音,细而长,听得人心头发虚。油盐砂裹着的苇鳞在水面上摊开,像一片片贴着水滑的火叶。第二条、第三条相继出闸,腹内的火心砖被水一激,暗线应风而燃,砖心的热透过盐砂慢慢吐出来,吐到第三息,便不再忍,哧地一声,把腹内那包被油浸得透亮的麻绒点着。火不大,却很狠,像一条被风扯住尾巴的蛇。

“关闸!快关!”主薄喊破嗓,手却抖。他拉闸绳,绳已软,指缝里都是油。工役们七手八脚,反将“易燃仿袋”挤破两个,枯苇和木屑在风里轻轻飞起来,像飘落的絮。火星入絮,絮立时化成红。

“杀鼓!”城头一线低喝。第一列神弩破甲钉翎拉着沉沉的尾音,贴着风砍过来,将“合龙”处的鼓手与旗手钉在土坡上。鼓点为之一滞,旗心“韩”字还未飘正,就被第二列弩矢从中腰打穿,旗杆一折,旗面砸在刚起的火上,火登时爬高一尺,旗心黑字裹着红,像一张脸刚被火一舔,皱起来。

“锁楼车!”第三列“锁索钩矢”像十二条细蛇,由楼车幕旁钻入,钩住横梁与车轴,弩手齐沉身,鲛丝索绷得直响。两辆楼车的重心一偏,车轮卡进土槽,车身微微前栽,幕下的神臂手齐齐一晃,几支重箭未及发,就歪斜地刺进了幕布里,冒出两缕惨白的烟。

“火羽灼梯!”第四列火羽重矢不瞄人,专射云梯腹与鹿砦根。火羽如群燕穿棘,尾上浅红拖出一条条细线;风顺,焰顺,火沿着鹿砦的缝与梯腹的孔一路往上追。先是“嘶”的一声,像丝帛被撕开;后是“蓬”的一声,像人在胸口憋了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云梯成了烟囱,腹中火星往上抽,抽着抽着,整架梯子在风里活了,火舌像从梯肋长出的筋,伸向天。

“火鼙上!”城外土山背后“啪”的一声轻响,牛皮壳裂开一缝,里面积着的热与火星呼啦啦蹿出来,像下了一场反着的红雨。木屑、麻绒、枯草四散,专挑兵甲缝、绳索结与帆布缝。兵卒下意识拍打,越拍越粘手,越粘越慌。有人喊“水——”,水桶抬来,泼下去,火头被水压低一寸,风一吹,又抬回两寸。

“出城!十丈!”张辽一声,鱼鳞阵从北门吐出一片黑,像一把扇子把火与土之间的空档轻轻切开。他们不抢,只把十丈之外的杂乱用刀背、盾缘、马腹挤成两股,再把两股向左右拨,拨出一条“生门”。

“来!”魏延狼尾阵从西门半卷而出,刀如狼舌,专挑腿筋与膝窝。有人被他一刀剁在膝后的窝子,痛得眼一黑,却没死;他倒在火光里,眼睁睁看着火从鹿砦根下舔过,他忽然明白——今天的刀,不杀他,是让他去看“祸”。

“救火队,前!”袁营里三辆水车冲进火海,车轮滚过燃着的苇片,带出一串黑星。押车军吼“泼!”,水落火,火缩。下一息,水里的油浮上来,火再抬。押车军脸色白中透黑,骂声未完,城头一记火羽斜斜插在水车的皮囊上,皮囊“啵”的一声瘪了,喷出一股带油的水,火趁势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