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假信一封乱军心,盟主无能断粮草(2 / 4)

不在‘信’,在‘待’。‘待’字最毒——让你自己割自己的喉。”

“闭嘴!”袁术攥拳,恨声,“若非袁本初无能,何来‘待’字!”

袁绍怒极反笑,压腕:“既然诸营都要‘先’,那便断!”众人一震。袁绍咬牙:“在盟主未定前——断外营一切转支,自筹三日。若谁敢扰我粮道,以军法论!”

此言一出,如霜降草。断,不是断敌,是断己。大帐里一时静得可怕。孔融叹气:“宽厚者,今日不厚了。”

曹操目不转睛看着那只空壶,低声似自语:“壶空,如心。空者易碎。”荀彧掩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刘备在账后起身,拱手:“诸军皆困,民尤困。若可,备愿以义棚薄粥接济路旁押粮兵,免其饥。”袁术冷笑:“你又来装义!”刘备神色不动:“装也好,不装也好,总得有人给他们一口热气。”

袁绍挥袖:“去去去,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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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粥棚前烟气直上。

张辽卷袖亲舀,一碗碗递给被困在道旁的押粮兵。兵初不敢接,远远看了又看,见‘义灯’在上,‘张’字在旁,这才双手捧住,热气一扑,眼眶忽就红了。

“是谁、谁让我们停的?”他喃喃。

“‘待盟主签押’。”旁人回。他们把这四个字念得像一口凉水咽下去,凉得胃里疼。

陈宫立在敌楼上,俯看这条忽然沉寂的粮道,轻声:“‘待’比‘假’更狠。”

吕布不语,只抬手在沙上点一点。

高顺当即领命,引陷阵营散入两处林,做‘空仓惊’——不劫不砍,只把十数辆车的辕销取下半寸,又用麻线系回原处;将两只‘承运印’互换;将四辆车的‘袁’旗插在‘公孙’车上,再把‘冀州’旧布条塞进另一路货单里。动过之后,车仍如初,人仍不觉。待车行不过一里,麻线一崩,辕销滑落,车身歪斜,粮袋滚落泥里,不破不洒,偏偏捡不起。押粮兵急得满头汗,四顾无措,只能再念一遍:“‘待盟主签押’。”

【断史回声:粮道状态刷新:‘停’点+9,‘虚惊’触发三处,押粮兵士气-11;‘义棚’接济导致刘备名望+6(嫉恨+4)。袁绍“断支”导致诸营怨气+13。建议:黄昏前放出‘假曹文’一纸,谓:擅自断粮者,依军律处置——以‘法’逼‘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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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未至,曹操营外立了一张新牌,牌上新刻两字:“节粮”。

士卒各自减饭半勺,军心虽苦,未乱。荀彧端详那根昨夜收下的竹尺,忽道:“此尺无刻,却正好量人心之线。”

曹操抬眼:“人心之线?”

“绷太紧会断,松太久会散。”荀彧续道,“今日诸营之‘断’,非断敌,断己。此非法之道,乃名之恼。”

曹操沉吟片刻,唇角一抹淡笑:“法不出手,胜似出手。”

同一时刻,袁术营里杀猪煮酒的香味渐薄——他也不得不“节”。白马义从的人把靴跟在泥前一顿,泥不沾马,他的脸却沾上了羞。

孔融坐在酒案旁,半醉半醒,笑道:“天下第一难事,是在人不饱时谈义,在心不齐时谈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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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至,风紧。陈宫披袍入敌楼,递上一纸:“‘假曹文’已成。”纸上不署名,只一行冷字:“军中断粮,法不阿贵。凡擅断粮道者,按法。——某记。”

张辽一笑:“某是谁?”

“让他们自己去猜。”陈宫将纸吹干,递与斥候,“别入大帐,挂在‘粮台’篷上,让风去读。”

风很快就读到了。半夜,袁绍帐前有人捡来此文,悄悄呈上。

袁绍看完,怒极,把纸一摔:“这是什么鬼!”孔融轻笑:“不鬼,像‘法’。”曹操营边也有人拾得,送至荀彧。荀彧看一眼,收起:“风。”

“风?”呈报的小吏茫然。

“会刮到每个人脸上。”荀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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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陷阵营的‘空仓惊’第二波发作。

某处狭道,两辆车的车轱辘同时脱了木销,粮袋齐齐滚下去,把路堵成一堵白亮的墙。

押粮的小校抱头:“到底谁在动我车!”身边人低声:“听说是袁公自己——他断了转支。”又有人悄悄接:“也听说是曹孟德——他不许乱动。”第三个人叹:“也有人说,是董贼使间。”一句话,像石子投进泥塘,咕嘟咕嘟冒泡,但没人敢去捞。

陈宫站在城上,手指压着冷石:“‘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