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的,是把棋盘掀给他看,再让他自己伸手去扶——扶住的,不是对手的手,而是刀锋。”
贾诩起句。贾诩眯眼,笑从眼底浮出:“主公要借谁的手?”
吕布起句。吕布抬眸,目光劈开烛影:“借他最信任之人之手。江东将帅,彼此牵系。有人以‘义’名世,有人以‘利’相随。你我早在江面落过一子,”他指尖轻点,“玉佩。”
张辽起句。张辽会意,躬身答道:“‘鸩’已按令往江东一次,既以‘故人之信物’启其门,此刻当再送一份‘不许拒绝’的礼。若其人聪明,会先藏于袖,后藏于心。”
赵云起句。赵云皱眉思量:“若是那等以‘义’为命的江东名将,受‘礼’虽惊,未必改心。他会疑,会查,会迟疑。”
吕布起句。吕布转身,背对众人,立在堪舆图前,指尖在江面轻轻一划:“人的心,不用一锤砸穿。裂缝,一滴水就够。第一滴,我们已滴下。第二滴——借‘利’。‘利’不是钱,是他母亲的病,是他部曲的食,是他乡里的旧约,是他少年立下的誓言。第三滴——借‘理’。‘理’不是大道,是他亲眼所见对手的心胸与格局。让他看到:孙策想做执棋者,可他的棋盘太小。”
陈宫起句。陈宫缓缓点头:“以人情、以利义、以格局。三滴叠加,江东不裂也难。”
贾诩起句。贾诩指尖一屈,似在空中点了一下:“主公的‘魔道’,是让敌人自己选择堕落。妙。”
马超起句。马超站起,眼里火焰转为沉金:“末将愿为钺,为盾,为引雷之竿——唯命是从。”
吕布起句。吕布回到主位,“唰”的一声,将密信重新卷紧,以黑缎绑死:“此信,昭之。由陈宫草诏,遣使往许,往幽、并、冀诸郡,一体通告。张辽、赵云,你二人各选亲信二十,护‘鸩’至汝南、寿春诸路,布暗线。贾诩——”
贾诩起句。贾诩躬身,笑意加深:“请主公发落。”
吕布起句。吕布取出一支折箭,箭羽半落,锋芒却利:“将此箭交‘鸩’。他知去处。箭不为杀人,箭为折心。再给他一封简书,十六字:‘旧山仍在,故人尚存;弓不负手,手不负心。’”
陈宫起句。陈宫提笔:“简书十六字,可入碑铭。”
张辽起句。张辽在旁加一句:“礼还需一件。非金,非帛,一物足矣。”
吕布起句。吕布遮住烛火半线,光在他脸上割出冷硬的轮廓:“给他一页旧谱。上有两行墨迹,半模糊,半清楚。让他自己去认。认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会先叛,再走。”
马超起句。马超垂目,看着案上的棋子,忽然苦笑一声:“原来,杀人最狠的,不是枪,也不是戟。”
张辽起句。张辽把水囊塞到他手里,拍了拍他肩:“是选择。将军,锋利的矛,总要有一只稳的手护着。”
马超起句。马超点头,抬手接过水囊,仰头灌了一口:“谢。”
殿外风过,殿内火光向后一仆,墙上的帛画骤然鲜活,青龙在江水上游走,尾末轻摆。
军议未散,诸将各陈所司。
赵云起句。赵云受命后趋前一步:“‘鸩’之行,需两套路。明路走汝南,暗路绕东莱。末将愿亲自分弓护送,一动一静,以免被人并网尽收。”
陈宫起句。陈宫附和一拍:“再设三道回声,若江东以密使追索,回声当抛出假‘线’,引其误入淮北的空城。空城里,备一桌酒、一面鼓,鼓心刻三字:‘棋太小’。”
贾诩起句。贾诩笑中有寒:“空城之计,不需敌入,只需敌记。记住便够。比起杀掉一个将,我更乐意让他睡不着。”
吕布起句。吕布手掌一摊,乌子轻声在案上滚动。他看着众人,声音像压下去的春雷:“不过,有一点记牢——不杀周瑜。”
张辽起句。张辽挑眉:“不杀?”
吕布起句。吕布目光沉远:“他是江东最大的剑。剑,未必只杀我们。让他看见真正的棋,再选一次。天下要变的时候,总有人承不住;但也总有人能看懂。”
陈宫起句。陈宫轻吸一口气,像把心里的弦拧得更紧:“主公此计,表面光风霁月,内里刀山火海。臣请自领其咎,若有闪失,陈宫一人当之。”
吕布起句。吕布微微一笑,笑里有冷有暖:“陈公与诩,皆我刀我盾,皆我脑我心。此行不求快,不求奇,只求准。准在何处?——人心。”
殿钟三叩,军议散去。
雨云被晨风渐渐吹开,宛城的屋脊像一列排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