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陈宫舌战双豪杰,一纸蓝图惊徐州 /(3 / 4)

鲁肃也开口:“我亦有三请:一、设‘盐盟会’于清口,江东、徐州、东海各推一人轮值;二、设‘护江会’,军、商各一,遇夜盗共发炬;三、凡盐船遇急病者,得入‘医坊’先治后费。”

陈宫拱手:“有请必应。”他回首对张辽一使眼色,“文远,‘护江会’之案交你,先以三十日为期,夜炬与更鼓之法,按逍遥津‘三扑三退’的节律来。”

张辽应诺,神色沉定。

帐外忽响起几声掌声,杂着一阵低低的喝彩。侍从掀帘,露半截阳光与人影。陈宫示意让人入内。来者是先前那名黄口小吏,兴奋得脸都红了:“公台,‘民问十条’第一日小结出来了!百姓问得最多的三件:‘鼓木’真能敲么?‘账目’几时开?‘学校’招谁家孩子?”他压低声音,“还有、还有……有个卖糖的老掌柜说,今日‘军士拿糖当街罚’,他原本以为是唱戏,见了‘账房’记名,才知道是‘真’。”

陈宫笑起来,接过那张稚拙的小结,直接递给陈登与鲁肃:“民问先于官答,是为‘镜’。我并州今日照出的是‘自己’,明日才敢照人。”

陈登的眉峰微松,像走路的人忽从泥泞踏上石板。他突然想起昨夜在城中,看见小童用手指去摸‘鼓木’,摸完又去摸襁褓里婴儿的脸——那一瞬,‘法’在孩子心里,有了温度。

“元龙。”陈宫忽地换了个更轻的口吻,“你昨夜在观讲堂外贴‘义仓’与‘学校’,用的是什么笔?”

陈登一怔,笑:“旧竹,削的,笔锋硬。”

“好。”陈宫点点头,“徐州之事,要用硬笔写。”

他放下笔,双掌按在《十年图》两侧,忽地狠一按。在场所有人仿佛都听见一声极低极低的“咔哒”,像是某个看不见的机关合拢。

“——今日起,”陈宫一字一顿,“霸府在徐,行‘德’、定‘脉’、用‘兵’。不攻城,先安民;不夺利,先定价;不夺名,先立法。此图为证。”

话音将落未落,帐外鼓木“冬、冬”两声,却不是试敲。魏相疾步入内,抱拳:“报!南市有小贩击鼓,说有小吏藉‘公估’强行压价。”

陈宫未动,目光一沉:“当街审。”

张辽已跨出一步,提起刀鞘,目光如霜:“我去。”

陈登与鲁肃不约而同站起。陈登拦了张辽半步:“公台可否容我旁听?”

“求之不得。”陈宫袖一拂,“元龙、子敬,今日你们要的,不是听我们怎么‘说’,是看我们如何‘做’。”

三人同出帐。北营外,‘公估署’的木棚前围满了人。那名小吏脸色惨白,手还捏着一支蘸了墨的毛笔,笔尖滴墨不止。对面的半边天日头斜照,照得“公估价”牌上“盐、米、布、柴、药”五字闪着白光。魏相先让小吏自陈,小吏哆嗦道:“我……我见盐多,便……便说按下一个价,谁知有人问据何法,我一时语塞……”

“何法?”魏相冷笑,“法在‘背面’!”他一把将木牌翻转,背面“潮水法”四个刻线与“遇荒三日回正”几字触目惊心。魏相当街责罚,鞭三,令其当众读“潮水法”三遍,再由“账房”记“错单”,月底开账时当众释疑。

人群中先是“嘁”了一声,随即变成一片低低的“哦——”。鲁肃眯起眼睛,看那“错单”被列入“账房”簿,抬头对陈宫竖起大拇指:“公台,‘潮’不乱,‘礁’不动。”

陈登看向那名小吏,忽道:“我有一法:此小吏本是市中挑草药的,字习得不久,今日错在‘不识背面’。请‘学堂’开课,第一课便教‘公估’背面之法,免得明日再错。”

陈宫大笑:“‘学’入市中,此图才有魂。”当街回身,对着围观百姓拱手高声,“诸位记下:三日之内,北营‘市学’开课第一堂,免费听。——公告将由说书人唱在市口,你们若听明白了,回家教娃。”

人群先是一怔,继而竟真的有人鼓起掌来,掌声在冷风里拍成一片热。张辽站在阳光里,面上不动,眼底却有微不可察的一丝暖意。

回帐之后,已近午。陈宫提笔,在《十年图》左下角补上四个小字:“学入市中”。陈登亲自执笔,在旁添了一行小注:“愿与法同行,名随众望。”鲁肃将自己的名也压在“盐盟会”的旁边,写得朴直有力:“子敬先试半季。”

三人对望而笑,像在江风里看见一只同向的帆。

这时,臧霸从外奔入,怀里抱着一块石印,拍在案上,笑道:“子仲那边回了——‘私票折价’准,‘分利递减’准,今夜便在东仓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