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病榻之前演双簧,一封檄文定徐州 /(3 / 4)

若法真行在民前,许都也要另算筹。”

檄文既成,送印是雷。陈宫把黑玉狼首一按,陈登持“法司印”一按,糜竺派人持“账房印”一按。三印并下,红痕鲜明。刘备用自己的小“刘”字印在末尾,轻轻一叩,像把一颗悬着的心按进纸里。

檄文分为十本,鸩卫领命缄封,夹在“盐票”“漕票”的夹层里,随四路小队同时出城:一路往清口,一路往白马津,一路往狼沟渡,一路直接到北营。陈宫又另刻两块木牌,简化檄文为“十句短”,交给说书人:“不攻城,先安民;不夺名,先立法;不夺利,先定价;三印并下方改;鼓木三日必审;盐盟护江常坐;市学先讲背面;义仓常平并立;抽私税者必檄;以兵压民者必檄。”说书人把这十句抄在小扇上,笑得嘴角都漏着风:“这十句,比我这张嘴还利索。”

午时,清口的风又大了几分。三座木台上一齐揭檄,“檄告”两字如刀刻石。旁边“盐盟会”“护江会”“市议会”的牌子被擦得发亮。鲁肃在台上作证,把扇面上的十句翻来覆去念给商旅听;臧霸在台下指着“护江会”的夜炬安排,一边喊人把“荒天三日回正”的一行字翻给众人看。陈登则让人把“宗祠法碑”的拓片挂上——拓片下半正是“三印并下,方可更改”。

“彭城北营也揭了!”有人从上游跑来,衣衫飞扬,“刘徐二公合署,鼓木三声,三日必审!”

“观讲堂要开‘仁义何以落地’第一课,刘牧亲自讲!”又有人跑来,话音里带着不可置信的兴奋,“说是今夜戌时!”

风把消息卷来卷去,卷到每一处码头,卷到每一条小巷,卷到每一个“鼓木”的前。北营“市学”的草棚下,第一排的老掌柜把孙子的手扣紧了些,眯眼看“檄文”的大字。一旁的说书人已经架起板凳,清清嗓子:

“合肥断桥神迹成,徐州今日檄文明;

不攻城来先安民,三印并下方可更;

盐盟护江灯火稳,市学先讲背面经;

鼓木三声三日审,以兵压民者必惩。”

人群里先是笑,继而是短促又真切的掌声。有人高喊:“此后要是再有‘歪钩鱼’,先敲鼓!”旁边有人接:“先敲鼓!”声音传着传着,就有孩子举着木棒欢天喜地去摸鼓。

黄昏快擦到城檐的时候,观讲堂的灯先亮了。刘备换了一身素色直裾,站在堂上,面前摆着一块翻过来的“公估”木牌。他没有讲《尚书》,也没有讲《论语》,他讲的是昨天“抢糖被罚”的那一段。

“有人说‘仁义’是嘴上的话。”刘备看着台下,目光在稚童与老者之间挪动,“我说,**仁义是做出来的——是‘鼓木三日必审’,是‘军士抢糖当街罚’,是‘义仓常平并置’,是‘学堂替丁役’。**仁义与法,不是敌,是兄弟。一冷一热,折一整块辛苦的路——给你们走。”

他抬手,把翻过来的“公估”木牌拍了一下,背面的四条刻线就清楚得像新霜上的车辙:“你们要学的第一件,不是如何做大官,而是看得懂‘背面’。背面是什么?是‘潮水法’。潮可动,礁不动。法就是礁,仁义是潮。你们记住今日,就能看明明日。”

堂下鸦雀无声,只有纸页轻轻翻动的细响。关羽立在一侧,眼中有细微的光,赵云静静点头。张飞坐在最后一排,憋得脸红耳赤,忽然“噗嗤”笑了一声:“娘的,原来‘仁义’也能这么讲。”

夜深一线,刘备提笔,在堂后白墙上写下八个字:**“仁义落地,法自不偏。”**最后一个“偏”字写得很正,像一块被磨平的石头。

彭城南门外的风又紧了些。糜竺在私库门前挂起“秩序”二字的石印拓片,夜里油灯吐亮,照得“秩序”两个字像刚熬开的糖。他把“账房月开”的木牌放在门边,木牌下压着新抄的“檄文”。糜芳站在门口,背挺得直直的,眼睛里那股火又起来了,却不再乱窜。他对聚在门外的人们大声念“十句短”,每念完一句,自己先点一次头,像给自己打拍子。

东海郡某祠,宗老们围着炭盆,默默看完拓来的“檄文”,半晌,一个年纪最长的缓缓点头:“看账本的日子,来了。”他把孙子从腿上放下来,摸摸孩子的头:“明日去市学,学‘背面’。”

许都使者钟某返宿的驿馆里,烛火将尽,他独坐案前,慢慢把一张薄薄的纸折成三角。纸上只有一句话:**“徐州不归一君,归一法。”他又添上一句:“法立于民前,行如雷。”**他知道,这封回信不必写太多,许都的人都懂字,也懂利。

清口的三座木台前,夜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