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一直死守着鬼樊楼,护着汴京地下水道?”
“那里是我惟一的安身之处,”陶雾答道,
他拼着被责骂、报复,也极力护着汴京的地下水道,陶雾说了句心里话,“我无依无靠,安身立命的本事,便是这一对拳头。鬼樊楼便是我生存的惟一依靠,若我亲手将这里毁了,又要往何处去?”
而至于他带回来的地契、房契,陶雾也招了个干净。
他承认是转运使郭琇私下令他偷运、私卖货物,再将所得的银钱全部变成田庄和店铺,再将契书都交给郭琇。
但他也承认,他并不知道郭琇是在为谁做这些,他也从不问,只做自己份内的事,“我懂规矩,郭运使不说,便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从不问,也不去打听,免得给自己招祸。”
至于走货、私卖的银钱,陶雾也招认了,
“大部分货物都是从杭州的韩舶使那里得来的,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又少些,总之,我只张罗派人运货。兄弟们都懂规矩,只拿自己的那份,也从不会手脚不干净。所以这么多年,郭运使也放心,便一直由我来帮他做这些事。”
陶雾说,他安排了人,执着商家的交引,打着商家的旗号,他途中再另安排了人劫货,将“劫”来的货物直接送到边境和市贩卖,所得的银钱再用来购置田庄店铺。
“当然,也不能次次都劫货,偶尔,郭运使也让我们直接将货物运到常平仓,在那里做好标记,等过一段时间,再另派人去取。取出之后,或送到汴京,或仍送到和市卖掉。”
陶雾的供词使市舶司和转运使司的犯罪链完整,证据确凿。
而子宁在送交证据时,曾去监牢中看陶雾,帮展昭带话给他:“你的父母兄弟都有人照顾,不要担心,将你的事情说完,父母家人自有相见之时。”
陶雾听了,长长舒了一口气,七尺高的壮汉,突然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