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元节,白玉堂带着子宁、萧华和十三去建隆观祝祷。林叔本想一起来,却因身体不适,又有些咳嗽,便留下和十七一起看家。他叮嘱子宁和萧华看紧了白玉堂,反复说了几遍,才放他们出门。
四个人在殿前上了香,祝祷了一阵,不想碰到了同来祭拜的嘉国公。
嘉国公不干涉任何政事,与官员没有来往,私下里也没什么架子,他一身便装,身边也只跟着两个下人。远远瞧见了他们,嘉国公便派下人过来,请他到附近茶园一叙。
他所说的茶园,不过是建隆观附近的一处小院子,平日里就是作为茶舍,招待前来上香、打尖休息的贵客所用。院子收拾得颇为干净,人也不多,倒是个见面说话的好去处。
二人进了茶园,找了张桌子坐了,嘉国公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员外可是瘦了许多,想来是官司料理得辛苦。”
白玉堂略一施礼道,“官司事毕,只是还有铺子和茶园要打理,若不是王爷邀请,也不敢随意来叨扰。”
嘉国公笑道,“说起来,这是我与员外第二次饮茶,员外的雅集名动京城,想来,怕是几年内无人能与之匹敌了。”
白玉堂也笑了,客气了几句,又感谢他出言示警,但也忍不住将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我想问,王爷是受了何人之托,在雅集上保护舒国公和驸马?可是御史?”
嘉国公答道,“员外聪慧,我既知你布下鱼网,你也看透了我出言阻止皇叔和驸马上钩。但小王无能,阻得了一时,却阻不了他们贪婪的心思。不妨告诉员外,请小王来的人并不是御史,是使相。小王是不愿再见到骨肉相残的局面,而使相是不想皇室颜面尽失,也不想一朝事发,让官家为难。说起来,我与使相各取所需罢了。只是难为了员外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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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笑道,“原来如此,但我家与王爷并不相识,王爷为何要助我?”
嘉国公喝了一口茶,坦诚道,“员外为维护兄长之心,一片赤诚,小王深有同感。你的兄长被人害死了,而我的兄长是被人活活逼疯了。你没能见到兄长最后一面,我何尝不是一样。我兄长被他父亲锁在府里,关了一辈子,我便想见一面都不能。于兄弟情分上,我与员外感同身受,都经历过刻骨般的痛苦。”
嘉国公说的便是他的堂兄赵元佐,见他提到兄长,白玉堂心里一动,不由得对这位皇室王爷生了几分同情。
但想到舒国公的贪婪和驸马都尉的无耻,白玉堂又觉得,嘉国公这样的人,恐怕也是异类,不容于皇室,难怪他深居简出,避世而居。
嘉国公见他深思,笑道,“员外不必多思,小王只是一个闲散人,既没什么抱负,也不愿劳神费心,如果有机会,倒是想多喝些好茶,尝些美酒,便是快意人生了。”
说着,他一转头,白玉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前面似有一片竹林,不觉道,“不想城外还有这样一片竹林,待到炎炎夏日,这倒是个可以避暑的好去处。”
嘉国公笑道,“我也喜欢这几竿竹子,觉得比别处更幽静些。这里曾是皇叔纳凉的私宅,我只听说他的家产被悉数收回,其中大半都被员外收了去,不知这园子可在其中?”
白玉堂想了一下,似乎没有这处园子,便摇头称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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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国公道,“我这皇叔是个会享乐的,这园子打造得极雅致又隐蔽。里面的奢侈豪华,外面是瞧不出来的。连辽国使臣进京时,竟连樊楼都不去,点名要到这里来。”
白玉堂瞧了几眼,笑道,“瞧这园子,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意思。竹林后面隐着一道曲栏,将外面的吵嚷声远远隔开了,更显得比别处幽静些。若是想见什么人,这倒是个好地方。”
嘉国公道,“皇叔自得了这座园子,却不常来,反倒是魏王来得更多些,我以为是魏王在此宴请宾客,后来才知,他在这里养了十几个女孩子,调教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什么,“如此说,广陵郡王送到我府上的十几个女孩子,应是魏王选的人吧?原来想要摆弄我的竟是他!”
“广陵郡王胆小怕事,派人到员外的身边刺探,他既没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胆量。”
他放下茶盏,起身望向远处,悄然道,“员外既知这园子不在舒国公财产清单上,便是有人将它私藏了。用来做什么,不需要小王点破,员外也定能猜到。”
白玉堂明白,这处园子若在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