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宫里头比往年更热闹,越是战事停滞缠绵,宫里头宴会的排场便越隆重,卿云也到场了,他本不想去,皇帝不许。
皇帝下首仍是空了个座出来,是给李照的,之后才是李崇。
李崇在户部也是焦头烂额,今日宫宴用度,户部自然也避免不了一番支出用度。
从前皇帝对这些管得很紧,去年那场大旱如同一颗火星子般点燃了各地,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整个户部像快要炸开,各地求救的折子堆满了皇帝的案头,那是皇帝头一回感到无能为力。
召回李崇之后,皇帝对户部的管辖便不是那么紧,兴许看不见,便也仍旧当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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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宴便是证明,国家财政还是能支撑下去的,否则不会办得这般奢华。
皇帝带着淡淡笑容向百官致辞举杯,下头山呼万岁,他心中却是仍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夜宴结束,皇帝上了御辇,这才露出倦怠的神情,甚至唤了他一向并不怎么私下多交谈的大儿子入了殿。
“无量心,”皇帝道,“这次宫宴也是辛苦你了。”
“能为父皇分忧,儿臣不觉辛苦。”
皇帝摇了摇头,“难为你了,你的艰难,朕心中明白。”
李崇微微垂下脸,他极少同这父皇这般单独说话,从小他便明白,比起自己,父皇更看重二弟。
若单单只为二人出身不同,他也无话可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长大,也将许多事情看得更明白了。
无论是他母妃还是皇后,在父皇眼里也都是一样的,从谁的肚子里出来根本不重要,父皇便是觉着李照比他更好。
哪怕他文韬武略样样强过李照,父皇也仍是觉着李照更适合太子之位。
李照若有错处,他便悉心教导,为他铺路;他若有错处,他便视而不见,只等他摔了跟头,再告诉他,这便是你不如维摩之处。
父子俩虽是独处一室,却依然是静静的,说了那几句话,居然便无话可说了,皇帝张口便要说那句——“去看看淑妃吧。”却又说不出口。
李崇轻吸了口气,道:“儿臣去探望母妃吧,父皇早些歇息。”
皇帝心下也不知是如释重负还是怅然若失,道:“去吧。”
李崇起身告退,临走之前又被皇帝叫住。
“明儿一早来这儿陪朕用早膳。”
“是,儿臣多谢父皇。”
皇帝进了寝殿,床幔早已放下,卿云不等他,已上床睡了,皇帝梳洗之后上榻,便见他背对着他睡在里头。
皇帝躺下,心下忽觉几分苍凉,他好似什么都有了,又好似什么都没有,他侧过身,对着卿云的背脊道:“别装睡了,陪朕说说话。”
卿云不理,皇帝道:“陪朕好好说说话,朕放你两天假,许你外宿。”
“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