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项悍手中的环刀应声而断!
他整个人被那无匹巨力震得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火光照耀下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项羽策马前冲,画戟再次扬起,重瞳死死锁定在地上挣扎的项悍,里面没有亲情,只有被亵渎的权威和被阻碍霸业的冰冷杀意。
“霸王……我……我是为了……”
项悍看着那死亡的阴影降临,绝望地嘶喊。
“为了你的狗屁富贵!”
项羽的怒吼打断了他,画戟毫不犹豫地挥下!
血光迸现!
曾经勇武的楚将,就此殒命于他誓死效忠的霸王戟下。
项羽看也没看那具尸体,画戟斜指,声音如同滚雷,传遍战场:“项悍悖逆,已然伏诛!
尔等还要执迷不悟吗?!”
楚军叛卒看到如同神魔般的霸王亲自出手,瞬间斗志崩溃,纷纷弃械跪地。
汉营内外:狐狸的算计与表演
与此同时,汉军驻地外围也爆了零星的冲突——一些穿着杂乱服饰的人试图冲击营门,制造混乱。
刘邦披着一件外袍,站在营内了望台上,小眼睛眯着,看着外面的闹剧。
“娘的,演戏也不演像点,这刀法,一看就是世家圈养的死士。”
他啐了一口。
“沛公,我们……”
樊哙提着盾牌,跃跃欲试。
“急什么?”
刘邦摆了摆手,脸上露出那种市井混混准备敲竹杠时的精明笑容,“帮忙是要帮的,但不能白帮。
周勃!”
“在!”
“带你的人,去‘协助’扑灭咱们营地附近的火,记住,是‘咱们营地附近’!
控制住火势就行,别冲太前!
灌婴!”
“在!”
“带些嗓门大的弟兄,沿街喊话,就说我汉军谨守盟约,绝不参与叛乱,让百姓安心,也让……让该听到的人听到!”
他下的命令,核心只有一条:保存实力,占据道德高地,捞取政治声望。
他的“协助”
精准而有限,既表明了态度,又避免了无谓的损耗,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舆论宣传战。
随着项羽的雷霆镇压、嬴政的精准收网以及刘邦“恰到好处”
的维稳,这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叛乱,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已基本平息。
章台宫门前,尸横遍地,血流漂杵。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凝固。
黑冰台锐士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俘虏,其中就包括主谋之一的安陵君魏咎。
他华贵的锦袍被撕扯得破烂,沾满了泥污和血渍,髻散乱,脸上再无往日雍容,只有败亡后的死灰。
当他被押解着,踉跄走过宫门前时,他看到了那个玄衣身影正静静地站在台阶之上,俯瞰着这片他亲手制造的修罗场。
晨光熹微,勾勒出嬴政平静无波的侧脸。
魏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挣扎抬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尖利而绝望,如同夜枭的哀鸣:
“嬴政!
嬴政——!
你毁了这一切!
你毁了千年的规矩!
贵贱不分,尊卑无序!
你这是在刨绝户坟啊!
!
你会遭报应的!
没有我等贵族维系,这天下必将大乱!
你所谓的文明……不过是空中楼阁!
是镜花水月——!
!”
他的咒骂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充满了不甘、恐惧与对旧时代彻底崩塌的无法理解。
嬴政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得意,甚至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如同看着博物馆里陈列的古物般的平静与疏离。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魏咎的癫狂:
“维系?你们维系的,不过是吸食文明血肉的蛀虫之道。
旧的房子已经朽烂,不让它彻底倒塌,如何能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能抵御千年风霜的新殿堂?
你的时代,结束了。
安心地……去吧。”
他轻轻挥了挥手。
押解的锐士会意,刀光一闪。
咒骂声戛然而止。
一缕晨光,终于彻底刺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洒在咸阳宫的断壁残垣上,也洒在那片尚未干涸的血泊上,反射出一种冰冷而残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