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良挽着袖子,头略显凌乱,正沉浸在将《宪章歌》改编成更朗朗上口的五言童谣中。
他一边写一边低声吟哦:“屋暖烟亦甜,宪章护我眠。
耕者有其田,律法平如水……”
力求用最浅白的语言,将新联邦的核心价值观植入童子心中。
“荒谬!
简直荒谬!”
国策顾问范增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指着张良刚刚写就的草稿,“子房!
此等俚语村言,如何能登大雅之堂?童子启蒙,当以《诗》、《书》、《礼》、《乐》为本,正其心,端其行!
你这‘屋暖烟甜’,成何体统!”
张良不急不躁,含笑反问:“范公,若童子连‘屋暖烟甜’之切身之福尚且不解,又如何能领会《诗》中之‘悠悠苍天’、《礼》中之‘揖让周旋’?普及之道,当由近及远,由浅入深。”
“你这是以俗乱雅!
长此以往,礼崩乐坏矣!”
范增痛心疾。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之际,嬴政与萧何一同到来。
听了双方争执,嬴政微微一笑,做出了裁决:“二位皆有理。
童子既需知眼前之福由何而来,亦需晓古今之变、天地之广。
这样吧,兼收并蓄——上午学《宪章歌》及《数》、《律》、《农》实用之篇,下午则可诵读《诗》、《礼》经典篇章,四时轮换,雅俗共赏。”
范增虽仍觉不妥,但皇帝已开口,只得悻悻然接受。
张良则长舒一口气,他的“通俗普法”
路线得到了认可。
教材刚定,度支尚书萧何立刻亮出了他的“预算刀”
。
他摊开一卷清单,皱着眉头道:“陛下,张尚书,按规划,启明城批需立‘乡学坊’五十间。
每间需木料约十石、青砖三千、纸张五百张……还有薪火师的月俸粟米,这钱粮物料,从何处出?度支司库存堪忧啊!”
就在众人沉吟时,行军总管韩信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声音洪亮:“钱粮之事我不管,但这‘薪火师’,我这儿有现成的人选!”
原来,新联邦建立后,部分年长或伤残的退伍“材官”
(基层军官与士兵)面临着安置问题。
韩信一拍胸脯:“材官三千,正愁卸甲后无处挥余热!
转任‘薪火师’,月给粟一石,免其徭役,既能解其生计,又能充师资,干不干?”
消息传到退伍材官们耳中,顿时响起一片粗豪的应和声:“干!”
师资和部分劳力问题,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缓解。
(三)兵师变形记:从挽弩到持简
师资有了,但如何让这些习惯了舞刀弄枪、排兵布阵的糙汉子,转变为手持竹简、循循善诱的“孩子王”
,成了摆在面前的最大难题。
韩信将“薪火师”
培训营设在了渭水桥边的旧兵营,一场令人捧腹的“兵师变形记”
就此上演。
训练场上,韩信一身戎装,面对着一群站得笔直、神情紧张的退伍材官,开始了他的“教学法”
培训。
“立正——!”
韩信口令一出,老兵们条件反射般挺胸收腹,目光炯炯。
“好!
现在,想象你们手中持的不是兵器,而是竹简!
持简——!”
只见孟伯等一群老兵,纷纷以握剑或持戈的姿势,死死攥住了分下来的空白竹简,动作僵硬,如临大敌。
“翻页——!”
“哗啦……啪嗒……”
一阵混乱声响,有人用力过猛把竹简绳子扯断,有人把竹简当成了盾牌差点挥舞起来,孟伯因为腿脚不便,动作稍慢,手一抖,好几片竹简掉在了地上。
孟伯看着散落的竹简,苦笑着自嘲:“唉!
老夫昔日战场之上,能挽三石强弩,射百步之外的敌旗!
没想到今日,竟拿不动这区区三尺竹简!”
台下顿时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为了检验教学效果,韩信特意把阿羌等几个机灵的童子拉来当“试课童子”
。
轮到一位满脸横肉、曾是陷阵锐士的材官试讲时,他面对着台下阿羌那双清澈又好奇的眼睛,紧张得额头冒汗,原本准备好的简单数字教学忘得一干二净,张了半天嘴,才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呃……这个……一……一横……”
阿羌眨了